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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并没有马上让季裳华进去,而是那个丫鬟出来回禀,李氏正在午睡,季裳华不想等的话可以先回院子。
这话分别就是有意刻薄季裳华,如果她真的就这样回去了,就是不孝,不回去的话就要在这里吹冷风,李氏这是想办法给季裳华气受呢。而且,还让季裳华有苦说不出。
季裳华面上并未有不愿之色,反而笑的谦和,“祖母既然在休息,就不要打扰她老人家了,我就在这里等一等吧,很长时间不见她老人家,我甚是想念,真想马上见到祖母。”
丫鬟翠竹面色一变,她本以为季裳华被送去农庄会埋怨李氏,再加上现在的故意为难,她定会心中不忿,可是季裳华面上丝毫看不出来,反倒是十分孝顺的模样。
她确定,季裳华一定是装出来的,待会老爷来了有她好看。
大约等了一个多时辰,李氏还没有‘醒’,季鸿茂却是来了。看见季裳华在此处等候,眸中闪过一抹阴鸷,皱眉道:“怎么在这里等候?”
季裳华行礼,然后道:“父亲,祖母正在午睡,女儿在这里等祖母醒来。”
季鸿茂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再看季裳华,一如往常的乖巧,笔直的站立着,身上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从容气魄。他越看越觉得厌恶,也好,就应该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他刚想说,‘既然老夫人休息,那他就先回去了’。这时,翠玉从屋里出来,道:“大小姐,老夫人醒了,听说您一直在外面等着,怕您冻坏了,让奴婢请您进去呢。诶,老爷——”她像是才发现季鸿茂在此,“原来老爷也来了,外面冷,快进去吧。”
季裳华心中冷笑,李氏是怕是听到了季鸿茂来的动静才吩咐翠玉来通报的吧。李氏对于她这个孙女不喜,对于唯一的儿子倒是全心全意。
李氏穿着青皱绸一斗珠的羊皮褂子,端坐在榻上。见到季鸿茂,立刻面露喜色,吩咐小丫鬟给季鸿茂送去手炉和毯子,坐在她下首的凳子上。
但是在看到季裳华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低头啜了口茶,淡淡道:“回来了。”
季裳华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孙女见过祖母。”
李氏这才正眼打量这个孙女,只见她虽是一袭素衣,却不减姿容绝色,生的是眉目如画,艳色楚楚,只是却比之从前有些不同。虽然她此时跪在地上,但仍是不卑不亢,身上那股子尊贵气质是与生俱来一般,不容人侵犯。
李氏暗道,怎么去了农庄回来,整个人变化那么大?到底是母亲出身好,教出的女儿教养也好。
想到周家,她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气,一拍桌子,怒声道:“你可知错!”
季鸿茂在一边喝着茶,没有说话,很显然李氏的话就是他想说的。
季裳华对于这对母子的自私绝情已经领教过了,对于她们的审问毫不慌张。“裳华愚钝,不知所犯何事?”
“哼,你敢说你不知道,京都城内那些流言难道不是你传出去的?目的就在于逼我们接你回来!”
季裳华神色冰冷,面上却是惊讶,“什么流言?裳华并不知晓。”
“行了,别装了,除了你谁还会这么做?”季鸿茂双唇抿成一条直线,面色冷沉。
“父亲……”
季裳华还未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听说裳华回来了,我就立刻赶过来了。”丫鬟打起帘子走进来,看见跪着的季裳华,很是不解,“呦,这是怎么了?”
只见来人穿着镂金百蝶穿花大红袄,下着翡翠撒花褶裙。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钗,金色刻牡丹花步摇,身量苗条,眉眼fēng_liú,打扮的秀丽辉煌,金光闪闪,浑身散发着一种富贵气息。恨不得将所有金银玉器全部戴在身上才好。
这正是于氏。
季鸿茂是个文人,不知为何会喜欢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铜臭味的女人,这只能说明于氏手段厉害,哄得住季鸿茂。
她一进来,就忙去李氏身边伺候着,那叫一个殷勤备至,极大地满足了李氏的虚荣心,比之那个出身勋贵的周氏不知道好上多少。
李氏这样想着不禁对于氏多了几分笑脸,顺带将季裳华做的好事说了一遍。
于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季裳华,“裳华,这是真的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可是有损季家名声的啊。快向你父亲和老夫人认错,我相信他们会原谅你的。”
转而对李氏求情道:“老夫人,您就原谅裳华吧,她也是想家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句句为季裳华求情,句句煽风点火。
果然,李氏看向季裳华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喜。
好一个继母,你以为我还会像前世一样乖乖上钩吗?
季裳华竟露出几分委屈,“多谢母亲为女儿求情,可是此事真的不是女儿做的。”
李氏眼皮一跳,没有言语。于氏连忙道,“哎呦,裳华,你是老夫人的亲孙女,老夫人还能将你怎么样?横竖不过是教导你几句罢了,你又何必撒谎呢,你是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家,是最不喜子女不思悔改了。”
季裳华没有看她,而是对季鸿茂道:“父亲,您真的认定是我做的吗?敢问证据呢?”
证据?季鸿茂手一顿,他此事只凭猜测,哪里有什么证据?
他冷哼一声,“这还需要证据吗?”
“父亲,既无证据,女儿便不会认罪。敢问父亲,你凭什么以为女儿有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