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准备安排纯钧和湛卢学做饭的事,秦雪歌虽然觉得多此一举,却还是由着季念然撮弄。
季念然让丫鬟去前院把两个小厮叫来,当着秦雪歌的面安排好了他们两个轮流当值、不当值的去厨房跟着两位厨娘学煮汤的事,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却又只能无奈地答应。
不想纯钧老老实实地、却确实没有长厨艺这根弦;反而湛卢有一搭没一搭地,学得还算很有样子。季念然听两位厨娘说起时,也不禁感叹,天赋这种东西,确实也是难说。
三天很快过去,终于到了出征前一日。季念然给两个小厮安排了一次厨艺考核,又把准备好的火腿丝及菌子粉交到两人手中——不只这些,她还另外预备了一份,是准备让秦雪歌交给秦雪威的。这东西到了秦雪威手中能不能派上用场她不管,只要心意尽到了、问心无愧便好了。
当晚,季念然伏在秦雪歌怀里哭了近半个时辰,才被秦雪歌哄着慢慢还转开来。夫妻两个婚后第一次长时间分离,又预见不到重逢之期,未免都有些舍不得对方。依依惜别了半日,才抱在一起交颈而眠。
第二日一早,季念然又早早起来,顾不得腰背酸痛,为秦雪歌穿好朝服,又同将军府众人一道,送他到了二门外,才遗憾地止住了脚步。
能送秦雪歌出门的人只有秦老将军。老将军显然也没睡好,眼下一片难掩的青黑之色。季念然见了也不由唏嘘:老人家不是不担心孙子,只不过,常年的武将思维已经让他无法驳回皇命了。
秦雪歌出门口,季念然强忍着眼泪陪着两重长辈回了正院。秦夫人显然没有心思注意别人,略站了片刻,就告辞离开。秦雪玲默默跟在秦夫人身后,出门之前,还不忘回头扫了一眼两位嫂子。
秦夫人一走,祁氏也很快找借口离开。老夫人也没有多说话的兴致,让季念然回去休息去了。
回到江雪院,季念然强打着精神脱下外衣,拆下头上的钗环,一头就扎到了床上。流火和授衣担忧地抢上两步,正要开口关心,却见季念然摆了摆手,尽显疲惫地道:“你们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歇会儿。”
两个丫鬟很快退下,季念然趴了一会儿,才重新赞起力气,翻身仰躺在床上。
在一段时间内,江雪院里就只剩她一个主子了。
真……寂寞啊……
☆、第107章
秦雪歌虽然离开,但是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只是将军府的人开始回避外界的交际。
从军队出发之日起,直到七月底,季念然只在季初然和范良生携儿女离京前回了一次娘家,也只略坐了不到半日就告辞回府了。季家人知道将军府现在可谓是站在京城的风口浪尖之上,也不计较她的提前离去。
而会来将军府座客的人也很少,只宗房二太太带着十三太太来过一次,后来十三太太又自己来了一次,是打着探望秦雪玲的名义来的。
她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老夫人和秦夫人还带着两个媳妇好生招待了她俩,并设了宴席,席间众人说说笑笑,将军府的女眷们半点不露愁容。宗房二太太不知是放下了心,还是发现没能遂自己的意,很快告辞后就没有再过来。
第二次十三太太一人前来,又说是探望秦雪玲的,老夫人和秦夫人就都没有了耐心敷衍她,直接由管家婆子引着她往秦雪玲的屋子里去了。似乎也就坐了不到半日就走了。
对于这些,但凡事情闹在季念然面前的,她就分出些精力关注;闹不到季念然面前的,她就没有心思知道了。只因为她现在的全部心力都用来关注一件事情上,那就是:等待秦雪歌的来信,并给他回信。
刚开始的二十天内,秦雪歌的信写得很勤。他们似乎行军速度很快,两、三日就换到一处新地,而且除了写信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余事情可做了。秦雪歌的来信中,往往会比较详细地为季念然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并在信的结尾处,婉转地表达希望日后有机会可以同季念然一起过来游山玩水的想法。
季念然看信的时候也会向往,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心秦雪歌的人身安全、以及差事的完成程度。
她虽然不常出江雪院,却偶尔也能从老夫人口中得到些秦雪歌没有和她提起的消息。他们在赣州那边的差事似乎办得不甚顺利,寄王府人似乎早就放弃了王府,不知藏到了哪里。京兵过去,人生地不熟,甚至连方言都不大能听懂,就算是兴兵捉拿叛王——连叛王在哪儿都不知道,又谈何捉拿呢?
等到了七月末,秦雪歌的信变得少了起来,并且信中的内容,也少了很多,季念然难免有些忧心。八月中旬,季念然收到了一封秦雪歌仓促写成的信,他在信中交代自己这边的情形还不错,并且已经发现了一些转机。
季念然猜不出来“转机”是什么,但是她从信中读出了隐藏在其中的意思:秦雪歌让她相信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传言。
传言是什么?
当时季念然不知道,但是很快这传言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京城派去捉拿寄王的军队,全部迷失在深山老林里,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样的传言季念然都知道了,宫里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季念然听说皇上听到这个传言之后勃然大怒,皇宫暗卫悉数出动,只为找出在京城暗中传播谣言的“寄王残党”。
谣言愈演愈烈之际,忽有一日,将军府的一位亲兵敲响了将军府的大门。他是一直跟在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