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狠狠瞪着我,双眼通红,像极了画上的恶鬼。
这时冒婆听见声音,从隔壁跑过来,要来阻拦高桧,高桧叫她滚出去,冒婆不走,高桧就推她出去,将她推进隔壁房间大力关上门。
高桧很快返回来,我扶墙站起,冷笑:“都是我的错?是我在别苑勾引你?是我叫你推我下江?”
高桧一声不吭,上来就要撕我的衣服。我怒不可遏,又倍感委屈,挣扎大喊:“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是孕妇!”
“贱人!母狗!”高桧只是骂我,要将我反身压在墙上。
“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又没有惹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我反抗不得,悲愤而哭,“你为什么恨我!难道你嫉恨公子,却要用我来报复他、用我来毁了他吗!”
高桧停止解衣,而是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的脑袋朝墙上撞:“我毁了他?明明是你毁了他!他竟然为了你这个贱人抛弃一切,简直混账!色迷心窍!”
我头痛发昏,感觉魂魄都被撞得四散。高桧一松手,我就摔在地上。
天旋地转渐停,我仰头看见高桧喘着气,眼里好像翻滚着浓稠恨意。此刻似乎有什么破开混沌撞进我脑子里,我苦笑一声:“原来如此,原来你喜欢公子。”
高桧愣了愣,倏而愤怒得满脸通红:“胡说什么!我要割了你这贱人的舌头!”说着他就从腰间拔出匕首。
我盯着他的眼睛,那里头全是慌乱。我争取在我还能说话的时候一吐为快:“不然呢?难道你喜欢我吗?你根本看不起我。你恨自己不能和公子在一起,便恨上能和公子在一起的我。你不敢对公子表白心意,就极力破坏我和公子,通过强占我来想象和公子在一起,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疯子!”
“啊啊啊!”高桧狂喊着,举起匕首就要刺我,见他发狂我反而笑起来。
然而高桧眼中狡狯一闪,那只匕首凌空微转,就直直插入我身边的地砖上,离我手边只有寸许之隔。
“你想死,就自己动手,”高桧俯下身来,恶毒的恨意像乌云一般笼在我头顶,“宗长吟不会要你了,世上也没人需要你,你还活着干什么?你死啊,你去死啊!”
他不中计,他再不会亲自杀我,他只是不停不停的折磨我,直到我自己了断,才能结束这疯癫的一切!一年前就是这样,一年后还是这样,凭什么他将我推入地狱,他自己还能置身事外、站在悬崖边上冷笑呢。
我再不能忍受,愤慨前推,用尽全力回应他那令人窒息的恶意。
高桧可能笃定我会去拔那匕首,对我伸手推他始料未及,他被我一推即倒,倒在地上竟然半天起不来。我慌张近前,才发现他后脑碰巧撞了柜角,正慢慢渗出暗红的血来。高桧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躺在那里没有丝毫抵抗力,只能恨恨的瞪着我,眼珠激愤得几乎要凸出来。
我心心念念着想要他死,这一刻意外得手竟让我生出一丝恍惚。
突然高桧双脚猛的一动,我生怕他再起来打我,慌张的拔出地上的匕首,高高举起来。
注定早晚都要走出这一步,可笑的是我竟然生生忍耐了这么久。
总以侥幸的希望为借口懦弱着,真是太傻了。
☆、只应花月似欢缘(一)
邕州林安府衙牢狱的审讯室里,突然爆发一声巨响,室内唯一一张大桌被一掌击碎,瞬间四分五裂。
五双眼睛都盯着那堆残骸,然后齐齐转向罪魁祸首、站在残骸中央的展越。
明彦手上的毛笔还悬在空中,但他首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从残骸中捡出笔录簿子,边拍边说:“这桌子定是偷工减料了,竟禁不起轻轻一拍,是该换了。”
明彦瞟了狱吏一眼,狱吏立即道:“是是,让大人受惊了,小人这就换张来。”说着,他就转身跑出去。
慕远志扯了扯展越衣袖,低声道:“你发什么疯?”
展越板着脸,坐回椅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冷静问:“你将高桧推到后,就用匕首补刺一刀?”
秀秀被展越一掌碎桌的威武吓得战战兢兢,弱声答:“是……”
“不是!大人她说谎,高桧是我杀的!”宗长吟大声打断她。
展越抬手,示意宗长吟闭嘴:“宗长吟,你再肆意插话,莫怪本官上刑。”
宗长吟只好低头看向秀秀,秀秀也仰头瞪他,两人像是结仇般怒目而视。
这时狱吏带了两人进来将地上的残桌收拾干净,随即另有四人抬张新桌进来,前两人又带了新的文具进来放在桌上。六人完毕即刻退出去,仍剩狱吏留下守在门口。
明彦将笔录簿子放回桌上,记录下方才问答。展越等他写完,问:“秀秀,你说了推倒高桧,是怎么推的?”
“就是……”秀秀正要站起,展越抬手制止了她。
展越将狱吏招近,自己跪坐狱吏身前,猛地直跪伸手触及狱吏胸膛,问:“假如他是死者,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