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添喜气儿。景岚,你吃了羹汤,帮父亲一起去写春联去”,林璟发了话,脸上带了慈爱的笑意。
景岚莞尔一笑,点头应了声“是”。
林逸岚撇了撇嘴,暗暗瞧了母亲一眼,见罗氏也正朝她使眼色,忙向父亲撒娇道:“父亲怎么只叫姐姐帮忙!逸岚虽不能写字,多少可以帮着姐姐裁纸研磨呢!”
林璟虽和罗氏置气,却也不会因此波及到二女儿身上,瞧她一副娇憨可爱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好,好,你们姐妹两个一个研磨,一个写,为父就负责把对联给咱们贴上去!”
罗氏见他们父女相亲相爱的样子,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用过羹汤,父女三个一道去了书房,罗氏则去了厨房准备今日的饺子和年夜饭。
林璟站在一旁负手看着两个女儿。景岚提着狼毫笔,蘸了蘸妹妹研磨好的墨,又在一旁的荷叶碟里蘸了一圈儿金粉银粉,略一思忖,便在红纸上泼洒起来,她手法娴熟,一连写了好几副对子,才搁下笔,抬起头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
她的字力道合适,刚劲有力,墨迹晕染出一种淡淡的韵味。林璟拿起墨迹已干的红纸,满意地瞧了瞧,道:“景岚,今年的字更比去年精进了三分。少了女子的文气温婉,多了男子的力道与大气,行云流水一般,甚好,甚好!”
景岚嫣然一笑,道:“女儿今年也不曾临摹什么字帖,想是年纪大了些,手上有了力气的缘故吧”。
林璟没有说话,眯着眼睛,满意地看着红纸上的字,不由地就想起了从前兰氏在世时,每年过年,都是她研磨,他写春联……把那些年的春联上写了些什么吉祥话,如今早已记不起来,可伊人的音容笑貌却是深深地铭刻在心里。
林逸岚在一旁听着父亲对姐姐的夸奖,心中很是不以为然。姐姐身为女子,连个像样的花样都不会绣,会写几个字有什么了不起,将来嫁了人,婆家还能因此高看她不成?
***
林家在成都虽冷清些,可至少能安心地过个好年,身在长安的罗家人却忙得焦头烂额。
罗氏的兄长罗志峰愁眉苦脸地斜在大迎枕上,看见罗大奶奶进了房门,忙起身问道:“娘那边怎么样了?”
罗大奶奶也是愁云满面,叹了口气,道:“方才那张大夫替娘把了脉,说是不好了,恐怕……”,说到这里,罗大奶奶垂了眼皮,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忧,“恐怕就在这三五天了……”
罗志峰是个十足的大孝子,为了给常年卧病的老娘调养身体,不惜用了各种名贵药材,哪知道都不见好转。前月得了那四百年的野山参,也毫不犹豫地买下给老娘滋补身子。本来瞧着老娘气色变得好些了,还以为病情有所好转,谁知道这几日,老娘竟连饭都吃不下了。
“庸医,分明是他医术平庸!”,罗志峰急得身子发颤,声音也不由地提高了几分,“他治不了,自有人能治。去请长安城里最高明的大夫来。只要能治好母亲,金山银山我都情愿不要!”
罗大奶奶这几日忙前忙后地伺候老夫人,忙得脚不沾地,如今又被丈夫这样高声吼了一通,心里也就有些委屈,跟着就红了眼,道:“今日可是除夕,大夫可不是那么好请的。人家张大夫也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才来的,怎么就被您说成是庸医了呢?”
罗志峰瞧见她红了眼,喘了口粗气,别过脸道:“我哪里有怪你的意思?”,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母亲这些年总是不容易,我不过是着急了些,你莫生气……”
罗大奶奶顺了顺气,自家夫君是个孝顺的,她也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如今是年下,若是罗老夫人这个时候去了,总归是不太吉利。更何况,自家女儿已经十七,婚期就定在年后,若是这时候罗老夫人去世,这婚期定然是要推后一两年的。
罗大奶奶叹了口气,柔声道:“夫君,母亲舌底含着参片,总归是能吊些日子的……”
罗志峰烦闷地点了点头,起身就去了罗老夫人屋里。今日黑云密布,老夫人的房里更是阴暗,只点了盏小灯。黯淡的黄光落在罗大夫人干瘦的脸上,更显得老人暮气沉沉。
老夫人的嘴角合不拢,流着口水,一张脸上只有眼珠子还能时不时地转一转,罗志峰看着心中一阵苦涩,红着烟圈,声音发涩:“母亲,年后咱家大丫头就要出阁了,您这个做奶奶的到时候可还得给女婿包个红包呢。对了,誉儿读书也很长进,私塾里的先生对他赞不绝口呢,我瞧着这小子是个有出息的,长大了没准儿还能给您挣副凤冠霞帔回来呢……”
嘴里说着儿女们的情况,罗志峰的手微微发颤。床上躺着的老娘听着孙子有出息,眼睛也微微地亮了起来,罗志峰看了,知道母亲都听进去了,既心酸又欣喜,强忍住眼泪,继续讲起誉儿如何如何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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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老夫人
年关里每日都吵吵嚷嚷的,各处都是热热闹闹,气氛十分热烈。唯有林璟一家,因为远在异乡,没有什么亲友可以走动,只拜访了韦忠嗣和松州县令等三五家。
出了元宵,年就算过完了,今日外头又飘着小雪,将整片天地都从热闹的年节氛围中带了出来,变得平淡而宁静。
天还未黑透,景岚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光影摇曳,映得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