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曾经有意寻找,然而终究一无所获。
一晃眼六年过去,这六年对一个大人来说太长,对小孩来说又太短。
物换星移,沧海桑田,人事几何。
这段故事也许不过是他骆潇纷纷扰扰的一生中,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而苏依枝却心心念念,一刻也未敢忘却。
第6章第五章神医
苏依枝这一下便病倒了,一病便是半个月,高烧不退,时好时坏,苏家上上下下都急坏了。
这天早上苏易柯去见过苏代贤,饶是平时苏老爷再怎么严厉苛刻,如今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生病受苦,也如天下的普通父母一般,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他只好宽慰了几句。
接着便去看望妹妹,只见苏夫人守在苏依枝床边,两眼含泪,面色憔悴,而苏依枝额上覆着帕子,双颊通红,人事不知。
苏易柯见此情形心中亦不好受:“娘,您去歇息吧,我来守着妹妹。”
苏夫人见是小儿子来了,便偷偷摸了摸眼泪:“柯儿,你来了。”
说罢,苏夫人起身,探了探小女儿的额头脸颊,苏易柯连忙接过帕子,走到一旁拧了一把,递给了苏夫人。
苏易柯问道:“小枝怎么样?”
苏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拉着苏易柯走到外间。
“半夜醒过一回,说了会话又睡着了,梦里又不安稳,胡言乱语的,都好几天了,饭也吃不下,药都吐了出来,人越来越虚弱,这可如何是好……”
苏夫人说着说着,又流下泪来。
苏易柯忙问:“她胡说些什么?”
苏夫人道:“什么‘公子’、‘哥哥’,一会说什么要吹笛子,一会说要学武功,一会又说要走……谁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莫不是……莫不是魔怔了?”
苏夫人连忙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苏易柯闻言皱起了眉,又问:“大夫怎么说?”
苏夫人摇了摇头:“已经瞧过三个大夫了,都说吃了药便能好,可这如今……”
那日别后,第二天苏易柯便听说苏依枝半夜在外头淋了雨生了病,联想到头一天的种种,便以为苏依枝只是为成亲之事拖延时间装病罢了。
起先瞧她装得挺像并未拆穿,可时间一久,换了几个大夫都未见好,显然是真的病重了,心里也不禁着急起来。
苏夫人又道:“大夫还说,若是普通的寒症恐怕早就好了,可这病了那么久,恐怕……恐怕有性命之忧……你说原本这次义父和陈端上门提亲,本是好事……”
苏易柯自然知道苏夫人的意思,连忙扶着母亲坐下,借机宽慰道:“娘您别多想,我看小枝这几天已经比前些日子精神许多,想是快好了,而且干爷爷已经带着陈端去另寻名医,听说江湖上的那些神医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这些天也该回了,小枝的病一定能医好。至于成亲之事……大可不必急于一时!”
苏夫人正想再说些什么,这时画屏快步走了进来。
“夫人,二少爷,干老太爷回来了。”
苏夫人和苏易柯都站了起来。
只见江老爷子和苏代贤一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个老人,陈端走在最后。
“你们看,我请到了谁?”老爷子卖了个关子,闪身露出了身后的人。
苏夫人定睛一看,激动道:“这……这不是吴神医吗,没想到能请到您。”
吴如铁哈哈大笑道:“苏夫人、苏公子,一别数年,别来无恙啊?”
原来江远博请来的这位老人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铁血神医”吴如铁,这吴神医祖上是前朝御医,家传绝学深厚,早年救人不计其数,只不过近年来年事已高,早已退隐江湖,而且与苏家并非素不相识,不知有何渊源?
寒暄过后,苏夫人便带着吴如铁到苏依枝房内看病,江远博、苏代贤等人在外等候,片刻功夫他们便走了出来。
苏老爷急忙问道:“吴神医,小女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可还有得治?”
吴神医一捻胡须,点了点头:“苏夫人给我瞧了先前的方子,若是一般的伤寒,这些日子早已痊愈,苏小姐的病却并不简单。听说小姐夜间淋雨,阴寒之气如体,初时伤寒,高烧不退,又加之郁结于心,不能安心修养。我瞧小姐如今舌绛少苔,脉数为热象,时有谵语,显是寒气转为毒邪,伤寒早已转为热入营血之症,因此之前的方子也就不管用了。”
苏夫人忙问:“那……那不知这热入营血之症该何解?”
吴如铁略一思索道:“要解也不难,稍后我开一副方子,每日需服三剂,连服三天,便可退烧解毒,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苏易柯顿一顿又道,“是否与几年前的蝎花之毒有关?”
吴如铁沉吟道:“苏公子莫急,苏小姐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蝎花之毒不仅早就解了,而且服用我的同心丹,体质比旁人强上许多。即便是热入营血之症,理应几日便能痊愈,如今连病了许多日,看来这旧病也不可不防,也许蝎花之毒远比我想的要厉害。”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大惊失色。
原来苏依枝六年前并非是在破庙之中被家人找回,而是不知何人将她放在了苏府门口,彼时已双颊发黑,人事不知。
当时全婺州的大夫只知苏小姐中了毒,却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苏依枝命悬一线之际,多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