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们走来,说道:“我先走了。”
栈桥不宽,容三人并肩而行,冷屿往回走,与钟瑾聿擦肩而过,都没有说话,仅仅点头致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钟瑾聿走到纪微行身侧,与她并肩而立,一同远眺大海,看海上的月亮,在余波中摇晃。
纪微行侧脸看他,问道:“瑾聿怎么出来了?”
钟瑾聿心头微漾,因纪微行念他名字的婉转语调,犹记当日协商结婚,提议两人以名字称呼彼此,就是因为听见纪微行喊余宛西那一声,想着她若唤他的名字,会是如何,当她唤出口,才知比他所设想的,更撩人心魄,哪怕她语调平静无痕如湖面之水,未曾波澜。是在那一刻,他心中与她结婚的想法才真正坚定,关于他们的未来,才有具体的画面。
纪微行之所以有此一问,是觉酒吧里都是与他熟识相关之人,他不能轻易离席,并未带了什么别的含义,可是话出口,自己却有些懊恼,怕他会有所误会,至于误会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钟瑾聿不答,自顾言道:“那天韧桓说要来新加坡,我就在想如果你也一起,该有多好,没想到我们真能站在这里看海。”
纪微行闻言,下意识转过头去,直直撞进钟瑾聿的眼睛,纪微行一直觉得钟瑾聿的眼睛像墨蓝的海,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现在伴着海浪喧嚣,这一种感觉更加明显,仿佛一叶小舟置身在海中,不知此岸彼岸,也像天边明月,倒影心头,雕刻成画。
有气息靠近,纪微行下意识想躲,可未及动作,唇上已传来温热,只能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睫扫过她的脸颊,有些痒,心上。
却也不过瞬间怔愣,纪微行很快回神,用刚才下意识防卫、抵在两人之间的手轻推开了他,一抬头,钟瑾聿身后不远,正好看见栈桥上沈蕙华往回走的背影,纪微行心中悸动刹那敛去,再无丝毫涟漪。开口问道,语调清冷便如这冬日海水,“你我之间的约定,还作数吗?”
钟瑾聿不答反问,“微行呢?是否还想继续?”
两人目光相对,不闪不避,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些什么,却都什么也看不出。
纪微行才惊觉,原来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她名义上丈夫的人,以往她能感觉的能看出来的,都是他想让她知道的,那她以为的他的心动,是否也只是假象?纪微行忽而笑道:“瑾聿知道的,这场婚姻于我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我想不出任何终结它的理由。”
钟瑾聿亦笑相对,回道:“我心始终。”
始终?是说与她之约,还是待沈蕙华之心?权看开始是什么。
钟瑾聿道:“当日与微行的约定,我未曾忘记。”
当日他说,这场婚姻,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纪微行应道:“好!”
她信他不会欺骗,那她便不用担心他们离婚所带来的影响,至于沈蕙华,那从来不是她需要挂心的事情。
纪微行神色平静从容,钟瑾聿知道她根本没有明白他那句话的含义,忽而不想与她继续这般模糊不清,不想她这般仿佛事不关己,“微行有没有想过,我们或许能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相伴走过接下来这几十年,一同到老?”
纪微行转头看他,似是不明他此话何意。
钟瑾聿靠近一步,与她咫尺而立,面容相对,轻言道:“微行,你知道吗?我爱上你了。”
这些年,向纪微行表达倾慕之意的人不少,怀着不同的原因与目的,不论真情或者假意,直接的迂回的方式,都未曾得她注意一眼,因此事于她,从来无足轻重,所以可以无动于衷。
纪微行面对钟瑾聿告白,不躲不避,只道一句,“此事,不在你我当初的协议当中。”
语调,平静如斯!
钟瑾聿早知纪微行会是如此回答,倒也没有气馁失望,道:“那我们重新协议,现在你手中的筹码比当初多,重新协议,对你更加有利。”
对钟瑾聿提议,纪微行只有一句,“商人虽重利,但也讲究公平,若瑾聿想重新协商,那便如你所愿,我们重新协商吧。”
纪微行想,就算要重新协商,也该是另外找时间,毕竟所有的谈判都该做充分的准备,哪料钟瑾聿却不这么想。
“既然我们决定重新定协议,不知微行有什么要求或者条件?”钟瑾聿问道。
“此事是瑾聿的提议,我想先听听你的条件。”谈判桌上,最忌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牌,那样会让自己陷入困境进退维谷,没有挽转的余地。
只是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婚姻放在谈判桌上当成一场交易!
相对于纪微行职业病的冷静与利弊权衡,钟瑾聿倒不介意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或许是因为在他心中,这不是一个斗智斗勇的商业角力,站在他面前之人,是他想携手一生的,“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只是希望微行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瑾聿该知道,此事我无法保证结果。”纪微行实事求是,因为她希望他们的合作是建立在彼此诚信上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就算最后你心依旧如今日,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你记得吗?不论怎么样,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
“那你呢?如果我始终无法爱上你,你也没有关系吗?诚如你所言,我们会一直走下去,面对我,你不会觉得辛苦吗?”
不辛苦?说明他其实没有那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