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气侵体落下病根,身体虚弱不堪,生活无法自理,且每个月毒*性都会发作一次,令他生不如死,奚泽母亲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也无法适应巫咸族平淡的生活,撇下他们父子离开,奚泽父亲悲伤过度,不久撒手人寰。
当时奚泽年纪很小,性情因此发生巨变,从那之后,彭长老开始潜心研究抑制毒*雾之药,到奚泽长大成人,倒还真有了成果,所以在卜算出奚泽姻缘时,一片反对声中,唯有他鼎力支持,他有信心可以让奚泽毫发无伤地从夺命林回来。
半个多月前,他依旧很自信,可惜世间意料之外的事太多,陈牧中了嗜血蛊,而解蛊的扶木生长在夺命林内。
上天一早就做了安排,这个惩罚注定是躲不过的,彭长老的药或许有用,却也只能勉强保证他快速通过林子,而扶木生长位置隐秘,极难找到,虽然灵石会给他指印,可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拿到。
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如今他已进去大半天,能否全身而退实难预料。
原本这些事只有族里老一辈得知,青青无意从他爹娘口中偷听到,立即跑来责怪彭长老未加阻拦,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洛蓉弄清楚一切,后背密密麻麻全是冷汗,险些站立不住,当下就要去找奚泽,彭长老劝阻无果,趁她不注意直接将她打晕,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喂了颗药丸给她。
未几,她睁开眼睛,双瞳空洞毫无焦点,彭长老幽幽开口,“忘记你听到的,睡吧,梦里的一切都忘了……”
洛蓉像是木偶般,一头栽倒在榻上。
再次醒来已是两日后,洛蓉只记得自己找奚泽喝酒,好像喝多了,瞧着外面日出刚升上来,估摸睡了一夜,穿戴整齐出去,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醒了,”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洛蓉转身看向朝自己打招呼的彭长老,不知为何,竟然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这一幕似曾发生过。
“发什么呆,不认识我了,”彭长老已经近前来,见她神情呆滞,伸手晃了晃。
洛蓉赶紧回神,“彭爷爷,怎么就你一个人,奚哥哥呢?”
“他去东海了,”彭长老道:“你可能还不知道,皇上昏迷之后,陈闵奉旨监国,隐藏多年的野心暴露,在朝中铲除异己,大肆培植党羽,如今已是独掌大权,你父亲被调离金陵,去了东海平乱,奚泽卜算此行凶险,所以赶去相助了。”
洛蓉满脸不敢置信,惊惶道:“我爹不会出事吧,不行,我也要去东海……”
“你不能去,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彭长老拉住她,掏出一个白净药瓶递过来,“这是解蛊药,你和青青带回金陵给陈牧服下,只有他醒来,局势才能逆转。”
“可是……”
“你难道不相信奚泽吗?叛乱之地刀光剑影,危险重重,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彭长老犀利道。
洛蓉斟酌了一瞬,觉得他所言在理,便拿过药瓶,转念想到什么,咦了声,“扶木不是还没去找吗?这药何时炼成的?”
“哎呀,这些你就别问了,快走吧,再晚怕来不及,”彭长老急急敷衍,推着她往外走,“青青在谷口等你,跑快点。”
洛蓉忙点头,“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表哥有事的。”
看着那娇俏身影消失,彭长老表情慢慢变了,满面颓然地进屋上楼,推开最角落的房门。
窗边坐着个男人,背对他一动不动。
沙哑含混的声音响起,沧桑刺耳,不仔细听几乎听不清。
“她走了。”
“走了,”彭长老进去,不忍心看那抹白色,别开脸道:“只要有口气在,我就能将你治好,给我点时间。”
他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身子朝后靠去,短短一句话,似乎已耗完他所有力量。
“不知道侯爷……”
“自己都成什么样了,还管别人!”彭长老粗声打算他,眼睛红红的,将木轮椅推到榻前。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一切都听我的,马上休息,听到了吗?”
他虚弱的抬了下手臂,没有反对。
洛蓉和青青快马加鞭赶回金陵城,生怕被陈闵探子发现,偷偷摸摸趁夜入城,从帝师府的密道进入皇宫,迎接他们的却是数把明晃晃长剑。
这个密道只有奚泽、阿罗和陈牧得知,青青还是来之前彭长老转告的,别人怎会发现,洛蓉脖子上架着剑,无法看清周围局势,余光里瞅见被绑的洛婵和洛誉,约莫猜到几分。
难怪这一路风平浪静,原来在这里等着。
陈闵清楚奚泽的能耐,在途中根本奈何不了他,甚至连他踪迹都难以寻到,索性在城门口布下暗探,洛蓉和青青刚一露面就被发现了,对于只有她们俩人,陈闵颇是惊疑。
皇宫已被他控制,他们要想进陈牧寝宫难如登天,他料到她们会从帝师府的密道潜入,所以提前安排了人守株待兔,等她们出来,立刻以刺客之名捉拿。
为保万无一失,他让人找机会绑了洛誉,至于洛婵,是拼死抱着洛誉不撒手被顺带来的。
自从上次刺杀陈牧失败后,陈闵一直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没有把握自己培养的死士可以战胜御林军和那个阿罗。
他可以以摄政王的身份自由出入寝宫,接近陈牧,却不能以摄政王身份堂而皇之的杀掉陈牧。
毒*药没有用,御林军守着,暗处还有个阿罗盯着,悄无声息的解决掉誓必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