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两个宽口大瓷碗,把搅好的面糊倒进去。
“不用纸杯吗?”流歌问。她提了一大包纸杯蛋糕的纸托来。
“我们家都是用碗的,”奶奶说,“刷点油,蒸好之后把碗倒扣了,敲敲碗底,鸡蛋糕就掉下来了,”说着她看了看手里的瓷碗,“我也买过别的模具,可是我儿子就喜欢用碗蒸的,他说——”
门口的方向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老奶奶眼神一亮,放下手里的碗,擦擦手跑了出去。
一直没说话的周拆拆也跟着出去了,流歌看到他的表情,似乎有点紧张。
客厅里马上传来说话声,流歌还没听清说了什么,一个男人的大嗓门炸了开来。
“你这个蹭吃蹭喝的臭崽子怎么又来我家了?!”
“这不是你家,是我家!”老奶奶的声音。
流歌赶紧跑去客厅。她看到一个瘦精精的小个子男人站在门口,眼珠子瞪得像□□,大概是老奶奶的儿子。
男人也看到她了,食指一戳,像枪口似的指着流歌:“你又是谁?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闲人?”
“哎呀你别这么大嗓门……他们是来——是我朋友!”老奶奶把他的手摁下来,“来给我过生日的!”
男人愣了一下,小声嘀咕了几句:“半老不死的还过什么生日,也不怕越过越少。”
“好了好了,你今天有什么事吗,”老奶奶朝身后瞥了一眼,把他拉到一边,“我刚刚蒸了鸡蛋糕,放了红糖还有葡萄干,等等就可以吃了,你要不要——”
“我没空,”男人一把甩掉她的手,“我回来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我帮你找啊。”
男人刚要说什么,阿潇也从厨房里走出来了。他像只猴似的一哂,瞥了老奶奶一眼:“你活动还挺丰富的,养老金很够用啊。”
“你赶紧滚滚滚!”周拆拆冲上去,把男人往门外推,“这么大个人了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就知道没钱回来找妈!”
男人扒了门框站住了:“哟,你倒是能教训我了?你爸干的就是正经工作啊?专业碰瓷?你家一年几十万都是他碰来的吧!”
周拆拆脸上一红:“是啊,我爸认识报社的人,你就不怕我回去跟他说点啥?给你爆个料?”
男人愣了一下,反手抄起旁边的花瓶就朝周拆拆丢过来。
周拆拆本能地朝旁边一闪,闭紧眼睛缩了脑袋,然而等了许久,也没听到花瓶碎裂的声音。
他慢慢睁开眼,看到原本站在厨房门口的流歌挡在自己身前,一手握住花瓶,一手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不要摔东西,”流歌一字一句地说,“也不要打孩子,你妈妈会不高兴的。”
男人瞪着她,使劲挣扎了几下,却半点都脱不开手。他转头冲老奶奶吼了一句:“哦,祝你生日快乐!”剩下的那只手朝身后的墙壁猛地一捶,震落了挂着的相框和年历。
老奶奶走过去把相框挂起来——是她和两个孩子的合影,孩子们的手里捏着气球和毛绒玩具,背景有一个巨大的摩天轮。
“你吃不吃鸡蛋糕?”她转头问男人,“快要蒸好了,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的。”
男人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他还没开口,阿潇走过去打开了门。
“看起来他还有事,马上得走。”阿潇说。
*
刚出炉的红糖鸡蛋糕非常好吃,湿润松软,冒着甜甜的热气;里面夹着的核桃仁和葡萄干嚼起来“咯吱咯吱”的,香香脆脆,酸酸甜甜,流歌吃了三大块。
“快乐王国”糕饼屋的第一次上门定制服务,用客户的用具在客户的帮助下做了客户要求的点心,然后被员工吃了一大半。
“不好意思啊……”流歌红着脸说,“因为太好吃了,所以一时没停下来——哦,还要祝你生日快乐呢。”
“好吃的话,回去告诉你妈妈,做给她吃呀。”老奶奶说。
流歌点点头,不说话了。
刚才的男人离开之后,老奶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厨房准备做饭。周拆拆也踩着板凳在边上帮她。□□的两人反而变成了客人,傻傻地坐在沙发上等饭吃。
流歌当时悄悄捅了捅阿潇,对方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点点头。
于是她也放心地留下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吃饭的时候,她总觉得周拆拆的眼神有些躲闪。
“话说你喜欢吃什么?”老奶奶突然问流歌。
“热——”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热乎乎的栗子啊,这个季节栗子最好吃!”
“栗子啊,我正好买了栗子,”老奶奶笑眯着眼说,“下午教你做栗子饼吧。”
“好啊好啊,我也没吃过栗子饼。”流歌点点头。这一次没有人甩她白眼。
“快乐王国”糕饼屋的第一次上门定制服务,学到了叫做“栗子饼”的新点心。
第34章少女,这次舆论在你这边
这一个月来,段悦逢的心情好得就像海岛的午后,蓝天白云阳光沙滩,还有遮阳伞下提神醒脑的冻饮,和面前走过的体态婀娜的比基尼女郎。
他决定这个季度结束后,就去休个假,实现这一幕。
虽然那些贱人还在总部耀武扬威,时不时给他发个邮件发个传真,写作问候读作奚落地过问一下他的近况,但这些低级的嘲讽暂时破坏不了他的好心情——用“:)”回复二十几封邮件,要不了五分钟。
连门店里那身蠢兮兮的熊猫制服,他都开始觉得可爱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