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林了。到那时,夏季挪到林子里烧烤,冬季在万物枯黄的包围中仍能看到这片绿,什么都值了。
午时睡了一觉,黄姣荣光满面地去了刘家。她来刘家的次数多了,去刘夫人那里点了个卯,不用人领就轻车熟路地进了刘大小姐的闺房。
刘玉珠嗔她一眼:“你这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进来的是土匪强盗呢,也不等我出去迎迎你。”
黄姣也不见外地往秀床上一坐,笑道:“那是我跟你不见外。迎来迎去的费功夫。我就是个乡下人,没那么多的讲究。你去我家的时候,你看我什么时候迎过你?”
刘玉珠想想也是,不禁笑了,道:“要我说,你还不是懒的?咱们关系好,你迎不迎我的倒没什么,若是以后有了别的交道你还这样儿,止不住要赚多少骂名呢。”
“以后再说以后的。道理谁不懂呀?只是跟什么人说什么话罢了。摆小姐奶奶的款儿谁不会呀?只是那样子倒显得生份了,我这也就是不跟你见外。想当年咱们刚认识那会儿,我哪回见你不行礼呢,你忘了?”
想到两人刚认识时的情景,不禁都笑起来。
正说笑着,门帘子一挑,跑进来一个小团子。
那小姑娘长得珠圆玉润,腮粉颊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着,一面朝黄姣那里扑一面嚷着:“姐姐,姐姐来了。”
黄姣扑哧笑了起来,若不是明白她的,谁懂她说的什么?她一把把小团子抱起来,逗她道:“哪个姐姐来了?”
小团子指着她,“姐姐来了。吃糖。”
黄姣哪里不知道她又是要糖吃呢。黄姣自己闲着没事儿干,就喜欢鼓捣些吃的,每次来刘家都要带些零嘴哄这丫头。弄得这丫头天天惦记着她,一来就要糖吃。
刘二小姐刘从珠手指已经塞进了嘴里,带出来一串口水。黄姣看她憨憨的样子爱得不行,忙唤了翠竹进来,将之前准备的零嘴都端进来。
刘玉珠忍不住地叹气。这丫头太能吃了。典型的有奶就是娘,从进这屋子,除了第一声唤了声姐姐,就再没有把注意力从吃的上面挪走。瞧那巴巴地看果盘的样儿,就跟打小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你别总惯着她,瞧她现在胖成什么样儿了?我都替她愁。”
胖吗?黄姣可没觉得,她只觉得刘二小姐傻萌傻萌的超可爱。“这么点儿个小人儿,正是该无忧无虑的时候,只要不偏食,常叫她跑跑跳跳地也就好了。等她再大些,又该操心着学这学那的了,你何苦扰了她的大好时光?”
刘玉珠怨念地看了她妹妹一眼一眼,才对黄姣说道:“你是她亲姐姐行了吧?”
黄姣笑得欢,“你没听她一直叫我姐姐吗?叫你还不是一样?可见咱们都是她亲姐姐。”
刘从珠应景地从食物中抬头叫了声:“姐姐。”
黄姣乐得抱住刘二小姐就在人家脸上一顿啃。
刘家庄子里种了一园子的红梅,从远处望去,像一片晚霞,艳丽清绝。黄姣想起诗里的一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虽说的是白梅,但黄姣觉得,红梅比白梅更有一种超然的清艳在里面。在枯色纷纷的冬季,这一院子的颜色恰像人心上的一点红,又像火,温暖怡人。
刘玉珠和黄姣并肩在园子里走着,两人中间拉着刘从珠,刘二小姐迈着小短腿跟得有些费力。几个丫头并未跟随,而是在园子外等着。
“听说后日是献俘的日子,京城定是热闹得很,张家在望月楼定了个包间,张雪卉邀请你我一起去看,怎么样?去不去看?”刘玉珠悄声地说着。
张雪卉家住在京城,不过她性子没大家小姐那娇滴滴的做作样儿,就爱往郊区的庄子里跑。三来二去的,几人就认得了。本来左右住的人家就少,能年纪相仿又说的来的就更少了,她们三人倒慢慢地好了起来。只张雪卉到底家不在这儿,也只能闲了到庄子里散散。
如今京城有热闹看,她赶紧写了贴子来请。
黄姣一听是献俘,心神早就飞走了。
那人要回来了。
黄姣心里扑腾一阵乱跳,站在一棵红梅树下,揪住一根花枝再不动脚。
刘玉珠还以为她喜欢这株梅花,暗暗把帕子系在上面,寻思着过会儿叫丫头们进来截根枝子送给黄姣。
黄姣这两年虽住在京郊,但消息并不闭塞,更何况她心里对那人一刻都未曾敢忘。
如今知道他要回来了,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期盼的,竟是两腮都染了红,映着冬梅,更显艳丽无双。刘玉珠侧头看她,心里不禁暗赞,这丫头长得一副好品貌。只是可惜她家里境况不明,否则也不会这么长时间只有她一人住在庄子里。
刘玉珠怂恿黄姣道:“后日你就和我一起去吧,回来的时候咱们还能有个伴儿。看完了我请你吃德香楼的包子。”
黄姣翻个白眼,那德香楼的包子还是她给的调料包儿呢。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个巧,去年她本是路过上那德香楼吃包子,谁知道味道远不如名气响亮。她就回去蒸了一笼皮薄馅足的包子拿去德香楼给厨子尝。虽说过程曲折了些,可到底是让她把调料包儿卖了出去。一包调料可蒸百笼包子,要价还不到一两银子。从此德香楼的包子就成了京城一大特色。但凡京外去京城的都要去德香楼吃上回包子,否则回去了都给家乡人说不得嘴。
德香楼的老板几次三番地都想花高价买这个方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