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潭一样,漆黑深邃。
那样的人,当然要比王爷更加的厉害。
“那当然!”怜儿的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倾慕。
“我知道的,我太笨了,学不会,所以容殊不开心了!”
容殊待她极好,就算她偶尔偷偷懒,容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对着她的时候,从来都是微笑着的,不似那一天,他扔下毛笔,甩袖而去。即使看不到,她也知道,他那时的脸色定然是不太好的。
不谙世事的瑶光,却也并非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怜儿静立一旁,久久不语。
府里头那些下人都说,王爷捡回来了一个小傻子,可是这个“小傻子”,心里却比其他人都通透。
主仆二人在书房门口静默良久,瑶光忽然往书房里头走去,顺便还关上了门,将怜儿关在了外头,她走到书桌后面坐着,趴在桌子上盯着那张铺开的白纸。
容殊希望她练好字,可是,她太笨了,握着笔的时候,手总是会抖,仿佛不受控制了一样,练琴的时候也是一样,她分明不想这样的。
她趴在桌子上,静静的想,容殊的字写的可真好,可偏就她写的字,弯弯扭扭的,像田间地里一拱一拱的蚯蚓,她虽不识字,却也觉得这字是难看的。
瑶光有些沮丧,她盯着那支毛笔,懒懒的提不起兴趣,大红色的梨木书桌上,依旧放着那盘糕点,只是瑶光再也没有尝过一口。
许久,不懂得何谓烦恼的瑶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拿起毛笔,如临大敌的往纸上落去。
她的手颤得很厉害,可是她却没有停下来,咬着牙坚持下去。
容殊看到了这些字,会开心的,他也不会再生瑶光的气了。
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她的额角已经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可是收效却甚微,白纸上呈现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字,依旧不怎么好看。
书房外面,怜儿已经站了有大半个时辰了,她时而勾着脑袋往门缝儿里面看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焦急。瑶光姑娘大半个时辰,糕点没用,茶水也没有喝,这身子骨本就弱,若是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她只要一想起平日里有王爷陪着的时候,姑娘手里总是捧着一大堆的吃食,这会儿却粒米未沾,终于没有再坚持,疾步的往厨房走去。
怜儿这才不过刚刚离开,书房外面就迎面走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
那女子着一身蓝色的长袍,外头罩着一件狐裘斗篷,嘴角弯出了一抹恶意的弧度,她一步一步的朝着书房走去。
☆、11
九曲回廊之后,便是屹立在林木之中的亭台楼阁,白夫人端坐于凉亭之中,着一身华贵的红袍,浑身上下都透着丝丝贵气。
石桌上放着一杯茶,原先还是热气氤氲,如今却已经凉透。
白夫人的对面,瑶光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她,那近乎纯澈的目光几乎将白夫人从头看到了脚。
被这样的目光肆意的打量着,白茵心里头甚是不悦,不过,那点儿不高兴,还是比不上她心里头的担忧来的重要——人间竟有如此的绝色,而且还当真被王爷找到了。
锦夫人在王府之中生活了已经有数年之久,不仅比她的位分高,知道的东西自然也比她的多,前几日,三姐妹凑在一起赏花,锦夫人无意中提起过,王爷之所以至今不肯娶正室,是因为王爷的心里头藏了一个人。
白夫人盯着这样的一张脸,时间越久越觉得心慌,从没有不去早朝的王爷,竟然为了这个女子不顾朝堂之上的流言蜚语,甚至是不惜欺君罔上,她越来越肯定心目中的猜想,这女子便是王爷心里头深藏多年的白月光。
瑶光还是头一遭在王府中见到如此漂亮的美人儿,先是觉得惊奇,可是后来,她蓦地想起那日在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位美人,其中有一位,好像就是这般模样,她又觉得有些害怕,这位夫人好生厉害,还会摔东西呢。
心思单纯的瑶光,却也懂得趋吉避凶,形势不好,她就要开溜。
“夫人,瑶光要回去写字了,字写不好,容殊要生气了。”
竟然敢直呼王爷的名讳,简直是放肆,白夫人眉头一皱,石桌上的白玉茶杯就被她挥到了地上,四分五裂,有一片碎片落在了瑶光的脚下,按身影便如兔子一样蹦了起来。
生气了的夫人,果然比老虎还可怕。
瑶光低低的喊了一声:“怜儿……”
声音很轻,猫儿似的唤着,风一吹就散了,还在前院屋子里干活的怜儿,自然听不到。
白夫人听着这一声,心情好了些,她原本以为不过是流言,如今看来,却像是真的,这个被王爷捡回来的小乞丐,还真的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觉得害怕了,竟然只会唤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鬟。
她放柔了声音,笑道:“妹妹莫怕,姐姐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茶杯,你说王爷亲自教你写字,正好姐姐自幼学过书法,可以教教你,如此一来,妹妹学会了,王爷心里头自然高兴,也就不会生气了。”
白夫人说要教她练字,就真的命伺候在身侧的丫鬟去拿纸笔。
瑶光一听白夫人说要教她练字,立马就高兴起来了,只是这心里还有些奇怪,练字不该在书房里面吗?为何要在这凉亭里头,风凉飕飕的,吹得她头疼。
其实,连一个小丫鬟都知道,白夫人此举不怀好意,就等着某个坎儿给这小傻子下绊子,偏偏瑶光浑然未觉,还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