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郊区的墓地。
夜里十点,到处是一片阴森,寂静得有些毛骨悚然。
汪予问席地而坐在一块墓碑之前,石碑上有一张女人的照片,笑容温婉,面容美丽,眼底是一片柔和,静止定格的画面。
汪予问看着她,低低地笑着,“对不起啊,今天是你的忌日,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却失败了,是我无能。”
冷风卷散了她的声音,极淡极冷。
没有人回复能够给她答复,只有深寂的夜色,无边蔓延。
“最近挺忙,很少能来看你,不会怪我吧?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你善良得愚蠢,那些人那么对你,你都没有反击,你又怎么会怪我呢?”
她喃喃自语,声音压得很低,“可是我怪你,一直都在怪你,怪你当初的软弱和善良,若非那样,我们何须吃那么多的哭,受尽凌辱?”
不知道想起什么,精致美丽的脸上,滑下一串冰冷的眼泪,声音哽咽,“你一个人在下很冷吧?那么黑,会怕吗?会不会后悔?”
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
温绍庭睁开眼,女人一头青丝铺枕,一片昏暗里,他清明微凉的眼睛凝着她的脸,呼吸均匀,面容沉静,侧躺在他的手臂上,小小的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的心头衍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
手指轻轻触碰着她的耳垂,滑过她的脸颊,嫩滑的肌肤令他爱不惜手,他的动作搔得她微痒,小小地挣扎了一下,避开他的手指,秀气的眉宇微颦,找了舒服的位置继续沉睡。
温绍庭有固定的生物中,正常情况下都是五点半就醒了,这个点,初春的早晨有点冷,太阳还没有出来,天色还没亮,他没了睡意,却也舍不得离开温软的床铺。
女人柔软的身体格外的香甜,让他心底牵出一种慵懒,想要继续抱着她。
然而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呜呜的震动,他伸手摸了过来。
一串国外的号码,陌生。
停顿了几秒,手指滑开,接起。
“绍庭。”
仿佛是隔着千山万水,渡越重洋落在了他的耳里。
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温绍庭把陈眠轻轻地从怀里移开,动作小心翻身下床,披了一件衣服,去了隔壁书房。
陈眠睁开眼睛的时候,温绍庭正好从浴室洗漱出来,一身干净清爽,她眼前微晃,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然而不等她低血糖的症状缓冲过去,唇上一凉,男人须后水的味道清冽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浓烈到极致的浓稠,唇舌一阵发麻。
她只觉得呼吸窒住。脑子昏沉,有些难受,忍不住嘤咛出声。
吻了好一会,男人才松开她,在她的眉心伤落下一吻,清晨暗哑的嗓音,漠漠微凉,“早安。”
陈眠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早上起来不会急着起床,会让自己缓缓,但今天突如起来的吻,打断了她情绪的调控,躁动的情感直接让她微怒,一把推开了温绍庭,眉宇紧紧蹙成一团。
“走开。”
娇懒的嗓音卷着几分愠怒,毫无暴露的情绪暴露在他的面前。
温绍庭非但不恼,反而勾了勾唇,扳过她的脸,看着她睡眼惺忪的迷糊模样,喉咙一紧,忍不住又低头轻啄了她一下,“大清早就这么大脾气,怪我昨晚没有跟你睡?”
含笑的口吻,带着几分调侃。
昨晚她的紧张,他都看在眼里,她装睡他自然也是知道,估计她的感受,所以他洗完澡并未没有第一时间躺下,而是去书房处理了一些事情,重新回到房间的试试,她已经睡着了。
陈眠闭着眼,脑子这才清醒过来,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抱歉,我早上有些低血糖……”
所以,刚是低血糖引发的郁躁?而不是因为不爽他大清早就索吻?
他微微蹙眉。倒是没有说什么,兀自出了房间,给秦彦堔打了个电话。
秦彦堔昨晚到家已经十二点多,又喝了酒,被他一通电话吵醒,难免会脾气不好,然而听到温绍庭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的事情以后,忍不住爆粗。
“他妈的老二你大清早扰人清梦就是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
“已经八点了,你也该起来了。”
“……”
陈眠下楼,温睿和老太太还有温绍庭都在餐厅里等她,脸色微腆,“老太太,早。”
温睿跳下椅子,“绵绵,早。”
陈眠摸摸他的头,跟他打招呼,然后和他一起坐在温绍庭的身侧。
老太太笑盈盈的看着陈眠,“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
“那就好,赶紧吃早餐,我帮你联系了几家婚庆公司和婚纱设计师,一会吃完早饭,你跟我一起出去选一家你满意的婚庆公司,婚纱设计师人在国外,等他到了再给你设计婚纱。”
陈眠顿了顿,抬眸看着老太太,温温静静的眼睛,“不用那么麻烦,婚礼简单一点就好。”
原本,她是不想举行婚礼,毕竟她先前的身份是袁太太,温家有头有脸,温绍庭也是港城炙手可热的男人,却娶了她这么一个二婚的女人,实在不怎么好看。
老太太瞥了一眼温绍庭,温绍庭却不动声色地把一晚小米粥送到她的跟前,淡淡开腔,“老太太,今天她没空,我要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怎么?身体不舒服?”
陈眠也微微愕然。
“嗯,她以前忙着工作,身体不是很好,带她检查一下,图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