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明脸色沉郁,“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再走!”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顾琳挣脱了他的手,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又一阵清脆的响声。
急促,而微微慌乱。
炎夏下午七点,夕阳已然西沉,然而余光未尽,天色渐沉却暂见亮光。
顾琳从临海居的大门冲出来,而温绍庭正拉开车门欲上车,她顾不得形象和矜持,几乎是扑上前一把扯住了温绍庭的手。
柏油路地表温度依旧很高,太阳的余热未尽,然而顾琳的手却是凉的,掌心甚至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有一种冰冷的稠腻感。
“二哥!”
温绍庭一手扶住车门,回过身,看着顾琳,“还有事?”
顾琳看见他的司机,像是被打击了一样,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答应了一起吃饭,然而,他竟然让司机开车送过来,甚至未曾让司机离开。
原来他是一开始就打算说完话就走,“你就这么着急离开?甚至连一顿饭的时间都那么迫不及待,是赶着回去陪她?抑或是你就真的那么忙?”
菜都上齐了,他却仅仅喝了一口酒,甚至一筷子菜都没有动,他难道看不出来,她点的全都是他喜欢吃的么?
“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回去吃饭吧。”
顾琳闻言,眼眶一酸,“你找过蔡宾,是不是?”
顾琳身高有一米七多。加上高跟鞋,她站在温绍庭的面前,视线几乎要与他持平。
温绍庭温温淡淡地嗯了一声,他的唇,甚至没有掀动,那么一个音节,只是从喉咙里溢出,敷衍得那么明白。
顾琳脸色几番变化,呼吸急促,胸前起伏着,兀自镇定地说道,“二哥,你要包庇害死自己嫂子的凶手?大哥若是知道了,他该怎么想?”
提到他大哥,温绍庭的幽沉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浮动,不是惊慌愧疚,而是暗芒湛湛,他语调沉沉地说道,“顾琳,你要上诉或者放弃,选择权在你,随你。”
他一次比一次冷淡的口吻,令她拽着他手腕的手微微颤抖,一双妩媚风情的眼眸,宛如皲裂的蛋壳,压抑着某种情绪,隐忍地泛红。
“二哥,你一定要这么做吗?就为了她?”
温绍庭稍稍用力,便挣脱了她的手,慢条斯理地道,“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他委身坐进了后座,顾琳猛得伸手拦住了他要关上的车门,“二哥,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这么对我?”
车内的光线更暗一些,温绍庭一半脸隐匿在昏暗里,一边脸落在光芒中,极致的两端,映得他温漠的轮廓愈发寒颤,英俊的五官无处不在彰显着他的冷漠,“她是妻子。”
四个字,冷淡而果断。
顾琳的手,无力垂下,车门砰一下被甩上,下一刻,车子从她跟前差身而过,带起了一阵热风,她定定地站着,渐沉的光线里,卷发飞扬又落下。
望着消失在尽头的车,她的眼眶里水雾缭绕。
顾琳甚至揣测不到他说的那些话里的意思,又隐约明白。
他包庇了蔡宾,如果上诉……即使他生为权贵,但也并非所有事情都能把控,多少人都等着抓他小辫子拉他下马?
顾琳凄惨的笑了,他那些年对自己的好,又到底算什么?若是没感情。又为什么要承认他当初愿意娶她?
——
温绍庭回到家,客厅里,陈眠背对自己蹲坐在温睿的面前,长发盘在脑后,低头帮温睿修剪指甲,柔和的灯光下,露出一截弧线优美的脖颈,细而长,而阿牧则是乖乖地趴在他们的身侧。
听到动静,她和温睿,还有阿牧的视线同时投了过来。
“你回来了?”她没有起身,对着他温婉浅笑,脸颊又浅浅的酒窝,像是盈着酒,容易醉人。
他把车钥匙放在柜子上,淡淡地嗯了一声,边走进来,边单手扯开领带。
“吃过饭了吗?”
“还没。”
“厨房里给你留了饭菜,我帮温睿修指甲,你自己去热一下吃。”
他将西装和领带丢在沙发上,“好。”
他说着好,人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落在温睿的身侧,长腿一伸,慵懒散漫地靠躺在沙发上,舒展着四肢。
“很累?”他的眉眼上又几分疲倦之色,她多问了句。
温绍庭的目光细细描绘过女人温婉的轮廓,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捞进了怀里,温软软玉,十分满足。
陈眠被他冷不防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睛忙看下温睿,见他手丫没事,剜了他一眼,“你干嘛?我帮温睿剪指甲,你这么一闹,伤着他怎么办?”
温绍庭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薄唇扫过她脖颈柔嫩的肌肤,嗅了嗅她身上自然清香的味道,低低沉沉地浅笑,“累了,抱着你放松一下。”
“神经……”陈眠拍了他一下。“你赶紧去换衣服吃饭。”
“唔,再抱一下。”
“……”
温睿扑闪着大眼看着这一对廉不知耻的父母,“二爸,我的指甲还没剪完,我还要吃西瓜呢!”
要恩爱没关系,但是不要妨碍他吃东西。
陈眠耳根微红,挣扎了下,“好了,赶紧吃你的饭去。”
温绍庭这才松开她,转身上楼。
上楼简单冲了个澡,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居家服下来,客厅里只剩下温睿抱着半个西瓜挖着吃,趿着拖鞋,转身看向厨房,果然就看见陈眠站在微波炉前面。
“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