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的,陆展东握得更紧,他不许顾沫拿开他的手。
他也没有睁眼,像是安详睡了一样。
又被陆展东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顾沫看着他,轻轻颤动长长的睫毛。
刹那间,顾沫的贝齿咬着下唇,她心情很复杂,甚至,她有点不知道所措。
混蛋!他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吗?
想睡就睡一下下,干嘛要抓住她的手?
她和他没有关系的,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不算熟的,凭什么他要抓着她的手?
难道,他觉得自己躺在病房上很没安全感吗?
他陆展东也会怕死吗?
一会儿了,顾沫出声了,“陆展东,你睡着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道自己在哪吗?”
慢悠悠,陆展东微睁眼,他看着顾沫,“医院!”
“喂,你放开我的手。”
“我疼!”
好讨厌陆展东这个可怜兮兮的表情,顾沫像是被他打败那样颌了颌眼睛。
她上辈子欠了他吧,偏偏让她遇上他生病,还要忍着各种情绪去照顾他。
顾沫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她应该是生气还是应该心疼他?
如果陆展东不是真的生病,她真的跟他不客气,她真的想踹他。
“你要是觉得痛,我叫医生给你开止痛药。”
“不用,我还能忍得住。”说着,陆展东又颌上眼睛了,他继续睡。
还不放手!顾沫幽怨地瞪着他还握着她的那只大手。
他也只有这只手可以活动,另一个手在做生命特征监测,同时还挂着消炎水和营养补充液。
医生交待了,他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顾沫看到了,陆展东的嘴唇泛白,而且很干。
她大可以不理他,把他丢在医院里或者是通知陆家的人来照顾他的,都怪她心善,她做不到他对她那样的狠绝!
“喂,你先拿开你的手,我替你弄一下嘴唇。深秋了,天气很干躁,我怕你再这样下去嘴唇会裂开。”
陆展东微微睁眼,他听话放开了顾沫的手。
立时,顾沫甩动几下自己的手,像是要驱赶手上的炙热温度。
~~~~~~
顾沫叫护士换药水了,她让她顺便给她几根无菌棉签。
倒了杯水,顾沫坐到陆展东的床沿,她极小心地用无菌棉签弄了点水涂在陆展东干干的唇瓣上。
陆展东全程睁眼,他定定看着顾沫。
“只能这样子弄了,你现在不能喝水,什么都不能吃。”
“咳咳……”见陆展东咳得有点辛苦,顾沫放下杯子和棉签,她微微扶高他的头。
“是不是有痰?麻醉师说了,你做的是全麻,管子从喉咙那里下去,你的喉咙会觉得不舒服。”
见陆展东咳痰出来了,顾沫赶紧用纸巾替他抹掉。
看他咳的样子蛮难受的,她微微皱眉了。
“我没事,好多了。”陆展东看着顾沫的那双眼睛微微闪动了一下。
“你才做完手术多久,哪能好多了?别说屁话,好好躺着吧。”
纸巾抹去了陆展东唇瓣上的水分,顾沫又给他的嘴唇重新涂点水上去,陆展东还是睁着眼睛看着她。
“你应该感谢我没你狠,要不然我就是把你丢在医院里了,懒得理你。”
陆展东没说话,他闭上眼睛了。
……
见他睡了,顾沫想走出病房给丁武打个电话的,冷不防的,陆展东出声了。
“顾沫,我腿酸!”
顾沫深呼一口气,她冷冷地回:“躺久了当然会酸,你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不能翻身,再酸也只能这样躺着。”
“你帮我捏捏。”
真是欠揍的混蛋!顾沫在心里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没晕过去之前还凶得要死,还说要掐死她,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在使唤她!
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连朋友都算不上,使唤她的语气好像他们是很熟似的,可恶!
“喂,腿很麻,我一动伤口就扯痛。”咻地,陆展东睁眼了,他看着顾沫。
顾沫不悦,她瞪着陆展东。
有一会儿了,她才往回走。
磨磨叽叽,真是讨厌,他都睡了,还知道她要出去?
叫她帮他捏腿,混蛋!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她想给丁武打个电话让他不要担心她,先帮陆展东捏脚,晚点再给丁武打电话也行。
顾沫走回去了,她坐在床边,她给陆展东捏脚了。
有一点点报复的心理吧,她替他捏脚用了点蛮劲。
“这力道可以吧,腿还麻还很酸吗?”
“好点了,你隔一段时间就帮我捏捏吧。”
“我应该给你请一个高级护工的,反正你给得起钱,24小时像管家那样伺候你。”
“你没听说过么,付了钱也会随时被虐待的,尤其是没有人看着的时候。”
“哪有你想的那么黑心,又不是个个都是坏人。我看你现在精神蛮好的,晚上没人陪你应该也可以。”
顾沫还没说完,咻地,病房的门开了,护士走了进来查房。
自然,她是听到了顾沫的话。
“陆太太,不可以没人陪陆先生的哦,做阑尾手术的病人最重要观察的就是刚做完手术的六个小时,要时刻留意会不会引起迸发症什么的。
再说了,换药水的时候需要按按钮,陆先生刚做完手术,他是不能成动的哦!麻醉的药效还没完全过,陆先生的神智还是不大清醒的,一定要有人照顾他。
刚做完手术也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