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情绪,此时他只剩下麻木,他说:“我母亲在一月前突然病逝,当时我在学堂里读书,并不在家中。待回到家中后,宋煊只告诉我,我母亲是急病去的。”
他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母亲近三十岁才拼着性命才生下他。自此便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好。可是母亲走的实在太突然,突然到让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更何况,他也知道家中一直不安宁。五年前宋煊得了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做妾室,一直很不安分。这两年这个妾不仅接连替宋煊生了两个女儿,今年更是又怀上一胎,家中下人一直盛传她这胎乃是男胎。
宋煊本就宠这个妾室,如今更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就连作为正室的母亲都不被放在眼中。
在母亲去后,他回到家中才知道,那妾室的胎早在两月前就落了。只是他是男子又长年在外头读书,所以这才没得到消息。
也何该此事不会就这么遮掩,宋仲麟疑惑母亲突然去世,在收拾母亲遗物时,突然在她的床榻里找到一本账册。
因宋母生怕宋煊太过偏心,将来什么都不给宋仲麟留,便将自己所有的私房账册,都藏在床铺的暗格里。这床乃是宋母陪嫁的床,当初打了床时就有这个暗格。宋母只告诉了宋仲麟一人,因此他立即找到了宋母所有的私房。
只是他没想到,夹杂在这些当中,却有一本他从未见过的账本。
待他看了之后,才大吃一惊,这竟是宋煊勾结海盗私卖武器的证据。
“这帮混账东西,竟将朝廷的东西中饱私囊,”林君玄在听到此处时,突然怒道。
谢清骏看了他一眼,林君玄略有些尴尬,放要解释,却听谢清骏说道:“君玄果真是忠君爱国之义士。”
“谢老弟过奖过奖了,”林君玄干笑着说道。
“我又多方查探,这才发现,我母亲乃是中砒霜之毒而死,”宋仲麟想到惨死的母亲,眼泪止不住落下。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本该享受着富足安定的生活,一心只读圣贤书,待日后自有一片锦绣前程等着他。
可是如今却一切都变了,他的母亲被人毒杀,他自己如今也被人追杀。可是宋仲麟不想死,就算死,他也要先替母亲报了这个仇。
“那妾室命人在我母亲食中下毒,我不知此事最开始时宋煊是否知晓。但我母亲定是知晓的,所以她拿了宋煊最要命的账册,原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结果却更快断送了,”宋仲麟哽咽地说道。
“所以你如今带着这本册子逃命?”谢清骏问道。
宋仲麟点点头,他说:“我母亲家道中落,我只有一个嫡亲的舅舅,如今在京里做着六品小官。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替母亲报仇,我原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骗过了宋煊。后来我假装去学堂,从学堂偷偷跑了出去,只是没过多久,就被发现了。”
“那帮人可不是无能之辈,你竟然能跑了这么久?”谢清骏问道。
也许是太多痛苦的事情,将这个少年的心已经变得冷硬麻木无比,他说:“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小厮扮作我朝京城逃跑,而我则是南下。宋煊肯定会猜到我是想进京告御状,所以他先前只派人往京城方向搜索。”
“如今他们能找到我,只怕已经将我的小厮已经被杀了,”那个小厮是他奶娘的儿子,他走的时候奶娘还在金陵,不知她老人家如如今还活着吗?
大概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若是谢清骏和林君玄两人都沉默了。
“我如今只恨没戳穿宋煊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无法替我娘报仇。有累及谢家的地方,还请谢公子你原谅,”宋仲麟也知谢清溪救她乃是一片好意,如今竟是让谢家受到这样的大难,他便是内疚至死,也无法弥补。
“若我们愿意助你回京告御状,你当真会揭发自己的亲生父亲?”林君玄看着他淡淡问道。
宋仲麟看着这个面目普通的男子,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让他有一种不得不信服的气势。
他点头说:“即便是有违伦常,日后遭天谴,宋仲麟也在所不惜。”
☆、第44章故人来访
待两人出了院子后,谢清骏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林君玄,笑道:“想不到君玄还这般关心国家政务,倒是不同于一般的江湖侠士。”
“林某一介草民,自然谈不上什么关心国家政务。只是此等贪官污吏,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就连林某这等莽夫听了,都恨不得处置而后快,”林君玄大义凌然说道。
“君玄兄此等胸襟气阔,实在是让我敬佩,”谢清骏抱拳客气问道:“在下表字恒雅,不知君玄兄表字如何称呼?不如你我以后便以表字相称?”
林君玄突然笑了下,极其不好意思地说道:“在下表字实在是难等大雅之堂,不如恒雅老弟便只管称呼我为君玄便可。”
“哦,那不知恒雅可否一听?”谢清骏笑着问道。
谢清骏表字乃是他祖父亲赐,恒雅两字实乃高雅,以至于在未来的不久,他以恒雅公子之名名震江南。
“小船,”林君玄微吐两个字。
谢清骏愣了一下,而林君玄解释道:“大小的小,船舶的船,愚兄之表字实乃一故友所赐。”
“大俗即大雅,君玄兄的故友看来是位高人,不知以后恒雅可否一见,”谢清骏客气地说道。
他行事素来得体,即便是尴尬之事,他都可以在谈笑间化为无形。可是今天听到这位林兄的表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