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赠予他表字的人,实在是太不走心了。
“此番家中发生如此大事,恒雅需回家禀告家父。所以倒是不能陪君玄兄一同回庄子,还请君玄兄见谅,”谢清骏客气说道。
林君玄淡淡点头,理解道:“此等大事确实该禀告家中长辈。那恒雅老弟便先行一步,为兄也准备出城回去。”
谢清骏翻身上马,立即说道:“那君玄兄,我先行一步了。”
林君玄站在院门看着谢清骏离开,一直到许久,从另一处又来了几个人,只见这几人都身穿普通的布衣,只是走路时脚下却没有一丁点动静。
待几人到了跟前时,其中一人便道:“主子,我等已检查过这四周,没有可疑之人出现。”
“很好,你们就留在此处保护,若是有人前来,”林君玄背手在身后,一张平淡无奇地脸面无表情说道:“格杀勿论。”
“是,”几人皆点头成事。
说完后,林君玄也翻身上马,只奔着城门而去。
待谢清骏骑马到了家中后,将缰绳随意扔给小厮后,便对看门上的另一小厮说道:“你现在便去衙门里头找老爷,只管同老爷说,少爷有十万火急之事,还请老爷务必立即回家。”
小厮一听他的吩咐,也不耽误,赶紧便小路朝衙门小跑过去。
好在谢府离衙门本就不远,这小厮一路跑过去,不过用了两刻钟的时间。谢树元此时正在苏州布政使衙门里头,见自家小厮过来,还以为是家中发生事情,却听他说是清骏急请自己回去。
谢树元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有分寸。若无十万火急之事,他也确实不会这般着急。
于是他吩咐了一下,便上了马车往家中赶去。
待他到了书房时,谢清骏已经坐在书房里头等了多时。
谢清骏倒也没说废话,只将在庄子里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回。谢树元在听到一帮凶徒闯进自己家中,不仅杀了自家的家丁,还险些伤了谢清溪时,气的身子都抖了起来,脸上狠厉地说道:“这帮凶徒实在是罪该万死。”
“儿子已让人将活口看守起来,只等父亲前去审问,”谢清骏说道,不过他朝屋外看了一眼。
谢树元立即说道:“有话你只管说,先前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让忍春在门口守着了,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谢清骏又将从宋仲麟处审问出来的话,如实告诉谢树元,便是谢树元这等城府之人,都呆在当场许久未说话。
“你确定那人是宋仲麟?”谢树元追问道。
谢清骏解释道:“刚开始便是妹妹认出宋仲麟的,后来儿子又趁他昏迷之际,检查过他的脸,确实无伪装和易容。”
谢树元点了点头,他说:“一月前,我确实是听说宋煊的夫人突然去世,因着宋夫人在苏州时同你娘还几分交情。你娘还特地派人去祭奠了一番,没想到她竟是被家中妾室所害。”
想到此时,谢树元突然看了儿子一眼。
谢清骏假装没看见他爹的眼神,就家中那几个姨娘想害他母亲,等到下辈子重新投胎,只怕都不是他娘的对手。
“你妹妹从小到大竟是这般磕磕绊绊,”谢树元一听这次小女儿又遭受如今大难,心疼地简直无以复加。清湛同她是龙凤双胎,可是清湛能平平安安地长到如今,偏偏清溪却处处坎坷。
谢树元甚至都从未同旁人说过,他心底最大的担忧便是,他怕这个小女儿夭折了。这样的念头光是想想他的心都无法承受。
谢清骏似乎明白父亲的担忧,清溪此番本就是去庄子上养伤的,却险些蒙受大难,就连谢清骏都说不出安慰他爹的话。
“待此事了后,我会为你亲自祈福避灾,愿佛祖能怜惜我和你母亲的爱女之心,让我的清溪儿以后安乐长寿。”谢树元是自幼便饱读圣贤书的人,都说敬鬼神而远之,此番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实在是病急乱投医了。
谢清骏点头,却将话题引到另一处说道:“那宋仲麟之事,父亲意欲何为?”
“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便是为父也需三思而后行啊,”谢树元突然苦笑一声,又说道;“为父能能在这苏州近十年的时间,宋煊也算是功不可没啊。”
谢清骏如今还未步入官场,虽谢舫平日也将他带在身边教导。可说的也都是些官场的规则和大方向,关于谢树元的问题却是一点未提及过。谢清骏一直以为父亲留在苏州是为了积累资历,待回京后再图谋后动。
“宋煊年少时曾是皇上的伴读,乃是皇上的亲信之一,”谢树元不紧不慢道:“天下赋税有十之一出与江南,而江南布政使一职非帝王亲信不得。宋煊在江南经营之深,可远超为父。单单将宋仲麟送至京城,路上便困难重重。”
谢清骏哼笑一声,冷冷道:“难不成他能只手遮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
谢树元倒也没在意儿子的态度,只笑着摇头。父亲曾在写信中多次提到,清骏虽年幼,可多智却让父亲都深深不安过。情深不寿,慧及则伤,谢树元一想起当时父亲在信中写的八字箴言,他恨不得立即回京城去。
可是如今看到他也有少年的冲动,谢树元不仅没失望,反而略安心了些。想来是父亲极少同他相处,只看见他成熟多智的一面吧。
“宋煊虽经营的深,不过你说的也对,这到底是皇上的天下。只是他将武器私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