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不悔认真地说“是家父所传,他说这是司家的独门菜谱,只能做给心爱的人尝。”
“咳,我是厨师嘛,所以我就问他要来菜谱改良了一下”贺宸望天,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红,“没有让他来做真的不是因为我吃醋什么的”
老拐笑了笑,眼睛又垂了下去“是司家独门菜谱啊。”难怪她当年会不辞而别呢。
“小宸,真的很感谢你让我还有机会再尝到这个,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你和司家小子能再帮我一个忙吗”老拐严肃而诚恳地问道。
被老拐这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贺宸结结巴巴地说“您、您讲,我们能帮就一定帮。”
老拐勉力支棱着身体又往上坐了坐,双手交握放在肚子上,给两人说起了从前的事情。
老拐的本体是一只名为夔的妖怪,这种妖怪在山海经里就曾出现过,是一种形状像龙却只有一只脚的怪兽。在老拐吸足了天地灵气化形之后,由于先天的缺陷,他也只能化身成一个瘸腿的人,故而被送了个叫“老拐”的绰号。
六十多年前,老拐成功化形后便下了山,混居在一个繁华的小镇上。他喜欢做些手工,便依着自己的喜好成为了一个木匠,接一点镇子上的木工活来做。
木匠镇上有不少,老拐又是个瘸腿的,出活的速度慢于其他几个。虽然他赚的不多,但因为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老拐仍然感觉十分的快活。他在镇子上一住就是三年,渐渐和人们都混熟了。
又是一年年关将近的时候,这一天,老拐如同往常那样,开门出来打算卸屋外的门板。才一打开门就感觉一团东西直直地向自己怀中倒来,他忙不迭地伸手抱住,只感觉入手尽是冰凉的感觉。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姑娘倒在了自己怀里。
姑娘脸色苍白,双唇发紫,眉头紧蹙着,看起来难受极了。老拐不敢怠慢,来不及细想就抱着姑娘回到了屋子里,一瘸一拐地跑去镇上的医馆请了大夫来给姑娘瞧病。
大夫来之后,给姑娘仔仔细细地做了一番检查,发现姑娘原是发了高烧,又在寒夜里受了好长时间的冻,这才陷入了昏迷之中,病情十分严重。
“那该怎么办才能救她”老拐脸上尽是焦急的神情,满心满眼都是“救人”二字。
大夫叹了口气提醒道“若要想救活,不难,两剂药方就可醒转;若要想救好,那便得好汤好药伺候着。你平日里赚的不多,再多养一个困难得很呐。”
老拐不假思索地说道“救了就要救好,刘大夫您放心,钱我会想办法的。”语气笃定。
见劝不住,大夫也只好一边摇头一边开方子道“真不知道你这是图些什么这姑娘和你非亲非故的,你这么卖力地救好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只有老拐清楚他不图任何东西,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喜欢这繁华人间,不似做妖怪时只有山风清露相伴。这姑娘还这么年轻,她不能就因为这样失去快活看世界的权力。
可是这个理由他不能告诉大夫,只能在一笑中把答案深深藏在了心底。
如同刘大夫所说的那般,两碗汤药下肚,姑娘醒了。
姑娘醒的时候,老拐恰巧端着另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掀开帘子走进屋来。他抬头习惯性地往床上一望,正好与那双如同秋水般的眸子对上。许是姑娘的眼睛太过明亮动人,老拐的手一抖,手中的碗跌落下去,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叮咣”的声音惊得老拐回过神来,他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弯下腰去慌手慌脚地捡拾着地上的瓷碗碎片,一边结结巴巴地跟姑娘解释道“你、你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我见你倒在我家门口,所以我才把你搬进来让你休息的。大夫说你只要再静养几天就好了。”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图,”老拐慌乱地解释着,连手被瓷碗碎片割破了都浑然不知,“我真的不是坏人你安心在床上躺着,我再给你去端一碗药来。”
姑娘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老拐,过了良久,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了一抹沁人心脾的笑。老拐怔忡地望着这个甜美的微笑,简直看呆了。
收拾完了地上的碎片,老拐低着头冲出房间,又去厨房重新煎了一碗药来。望着灶台上跳动的火苗,老拐摸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之情,他觉得,那是一种比做出了世界上最j-i,ng细的木工活还要开心的感觉。
姑娘在床上躺了三天,老拐没有出工,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三天。在这三天里,姑娘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却一直用她那双动人的眼睛追随着老拐。
老拐能感受到姑娘的目光,却也只敢装没感受到,往往在房间里没待多久就落荒而逃了。
第四天一早,姑娘可以下地慢慢行走了。老拐又请大夫来看了一趟,刘大夫伸手摸了摸她的脉,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对老拐道“她恢复得很好,只需要再养两天就能完全恢复了。”
老拐松了一口气,心里头却是百感交集高兴于她的病就要好了,难过,他似乎现在也没有资格难过什么。
接下去的两天里,姑娘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却默默地跟在一旁帮老拐做了许多的活。老拐要拿什么东西,他一个眼神瞟过去,旁边就立刻会有一只手把他想要的东西给取过来给他。不仅如此,在老拐出去做木工回来之后,他发现迎接自己的不是冷锅冷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