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表哥,都是一家人嘛,家和万事兴,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姬泱暗自咬牙。
“表哥,我也不敢打扰你们,我就在府里住几日便走!真的!”
“你还有什么打算?你走?你去哪里?”
路溪再“嘿嘿”笑,特贼,姬泱此时能明白为何姬澜栽她手里了,表里实在太不如一!
路溪正要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口,那头响起宝石碰撞的声音,她回身看去。
镜赤脚,踩着雪白地衣,伸手撩开红蓝宝石、翡翠、猫眼石等各式玉石做成的珠帘。
他一身广袖白衫,长发散落满肩,掀开珠帘,宽袖滑落,手腕上套了串珊瑚珠子。走出珠帘的瞬间,各色珠串仿佛也恋恋不舍地不愿离去,披挂在他身上。彩色石头映衬下,他的发丝越发如墨,垂下手,被袖子遮去一半的手背比那白玉还要莹润。
路溪都看傻了,世上为何会有如此美貌之人。
不是胭脂不是俗粉,却也不是清水更不是芙蓉。
是她形容不出的好看,那是能吸引天地万物的好看。
可镜一出来,他自己的视线便自觉在找姬泱与宝宝。
他眼中只有这俩,他一下便瞧见了。他那张宁静如湖泊的面庞,仿佛被雨滴渐次落入,瞬时荡起涟漪,变得灵动。他笑着朝姬泱与宝宝走去,宝宝也早已对他张开双臂,高兴道:“小宝!小宝!”
“宝宝。”镜将他抱到怀中,他抱着宝宝再抬头看姬泱,笑得比宝宝还像个孩童。
姬泱殿下的心此时才变得舒坦,他低头便要去亲吻镜的眉心。
侍女们早已司空见惯,就连镜也已习惯当着侍女们的面被亲吻。
可此时,还有个路溪在啊。
路溪到底只是未嫁的小娘子,她的脸立刻便红了,吓得赶紧转身。
这么一动,镜才发觉还有一人在!
他赶紧推开姬泱,朝路溪喊道:“表妹!”
“哎呀!”路溪激动回头,“你还记得我呀!”
“当然了,你还要与我说山贼打劫的事儿呢。”
“没问题!想听多少有多少,我不仅自己遇着过,还瞧过不少话本呢!”
话本狂热爱好者镜小宝的眼睛一亮,这是找着知己的眼神啊!
镜抱着宝宝上前,招呼路溪:“一同用早膳,用完,咱们去湖上凉亭,边赏景边说!还可以边吃好吃的!”
“好!”
镜又指着路溪对宝宝道:“这是,这是……”他回头问姬泱,“宝宝该叫表妹什么呀?”
姬泱已经在心里给路溪狠狠记下了第三笔,却也只能微笑:“姑姑。”
“宝宝,叫姑姑!”
“咕咕!”宝宝听话叫出口。
“啊——”路溪伸手捧住脸,一旁,蕴蓉还凑趣笑道:“三娘子,奴婢们可是日日如此啊!”
镜也跟着笑出声,与路溪一同落座,开始用起了早膳。
而我们怀王殿下,姬泱,只能再多给路溪记上几笔,旁的尽也不能做。
路溪便在王府住了下来,她的确与镜小宝兴趣相投。她虽觉着宝宝长得既像姬泱,又像镜,很是怪异,她也到底是人,猜不出其中缘由。除开她真实的本性,她到底还是世家女,况且镜小宝太过美好,她与镜相处时,便还是从前世家女娴静宁和的模样。
她从不多嘴问他与姬泱的事儿,也不问宝宝到底是谁的孩子,更不扫兴地说担忧镜没名没分的事儿。
这些日子,她也是亲眼所见她的表哥到底是如何对待镜的。
她也很是开了眼界,从前在京里时,各式节庆,甚至每三五天,姬泱必要给她送东西。
满京城,谁不羡慕她?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滋味,那些礼物全是王府下人置办的,她到底喜欢什么,她表哥压根不知道!她也当真是从未对姬泱有过兄妹之情以外的感情,好在现在她离开京城了,再也不用面对那些礼物。
她怕吓着镜,没说她离开京城的真相与真实目的,也希望自己给镜留下的印象能更好点儿。
有镜护着,姬泱也拿她没辙,再见她还算知道分寸,没跟镜说不该说的话,还能逗镜高兴,也就随她去了。若是在宜州这一两年,路溪一直如此,也还不错,就当陪镜玩了。
姬泱盯了几日,见没什么意外,恰好顾皙也休整得差不多了,他便继续忙正事去。
顾皙曾是礼部官员不假,实际上他最擅长的是算术,只户部太难进,他才进了礼部当官。
到了宜州,姬泱便想派他去与越国交界处为官,边境商贸来往频繁。这一块如今是他的封地,将来整片天下都是他的,将边境处的商贸来往处理好,于今于将来,都是好事一桩。这样的事也不是小事,还只能派心腹。
只是边境处的官员早就固定,大多是父皇的心腹,他想分一杯羹,便不能派什么资历深的官员去,派不灵光的去也不成,顾皙最为合适。
顾皙最好游山玩水,不爱受拘束,听闻姬泱要将这份差事给他,尤为兴奋。
这些日子,两人便在商议此事。
镜小宝听山贼打劫从来是百听不厌的,路溪瞎扯起来,功夫不比姬泱差,回回都逗得镜直笑。镜越发喜欢她,把当初便准备好的玉簪送给她,路溪见了立即惊呼,并道:“前些日子,我进宫瞧见姑母也有一支极为漂亮的玉簪!”
镜不好意思地笑:“是我送给贵妃娘娘的。”
路溪心中惊叹,姑母竟也知道他?时常通信吗?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