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宁与陈武再朝她行了礼,往镜心阁去了。
他们一走,侍女着急道:“三娘子!那位顾大人要去边境了!是不是与越国相邻的那个边境?!”
路溪的心立刻也活络了,她也想去啊!
她心神不宁地回到自己院子里,连膳也顾不上用,这个机会要是抓不住,她就真的要一直留在宜州城了!她在房中转了许多个圈,令侍女出去打听。半个时辰后,侍女回来,说五宁他们已经回前院了,顾皙也没来,姬泱留在镜心阁。
路溪再转了几圈,深吸一口气,准备豁出去了,趁镜公子也在,能帮她说说话,她去求表哥让她搭上顾皙的车一同去边境吧!她若是不去试,谁又知道能不能成?
她抬脚便往镜心阁走,哪料到了地方才发现,镜和宝宝都不在。
姬泱对她顿时没了好脸色,理都不理她,她心里一突,知道自己约莫是没戏了,整个人立刻便耷落下来。
这回不是装,姬泱也看得出来她的确不是装,令下人都出去,问她:“你到底什么想头?我可不信姬澜真敢冒犯你,你自己说,是不是你演的戏?”
路溪也不隐瞒了,垂头丧气地承认了,并将自己到底怎么做的一一招来。
“出息!你就不怕那姬澜被逼急了,真要冒犯你?!”
“…………”
“你就这么当名声如同儿戏?脑袋里成日里瞎琢磨着什么呢?!外祖外祖母、舅舅与舅母该多伤心?你多大了?平常也是读着诗书长大的世家小姐,怎就做出这些事来?坏了自己的名声,往后谁还敢娶你?!”
路溪的眼泪“啪嗒”往下掉,抬头吼:“我原本就不想嫁人!”
姬泱被她吼得愣住了,路溪边哭边道:“嫁人有什么好!我父亲不是照样纳妾,小时候,父亲去那些妾侍院中时,母亲日日抱着我哭,隔日还得装作什么也没有。母亲那么美貌温柔,家世又好,对父亲更好,孝顺敬重祖父祖母,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生了我与哥哥,又如何?逃不过这样的命运!说句冒犯的,尊贵如姑母,不也是如此……”路溪伸手去擦眼泪,“小时候我在宫里,与姑母一处睡,也听姑母哭过。”
路溪睁着泪眼看姬泱:“我不想嫁人,不论嫁给谁,都得面对如此局面。我不想与任何一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再者,从小到大,祖父教我读书,父亲给我请先生,除了不能考状元当官儿,我又比男子差在哪里?我也从未想过要嫁给你,长辈们使了劲儿地撺掇我俩,只有我们彼此知道,我们只有兄妹情。”
“原本我想着嫁你便算了,好歹你是我表哥,大约会给我几分薄面。姬澜那天想使坏,眼前有个转机,我为何不抓住?既能害了他,我又能逃出京城,有何不好?如今你也找到了知心爱人,我还能嫁给谁?嫁给京中那些所谓高门士族的草包?将来无怨无悔地替他生儿育女,替他照顾他的父母,替他照顾一堆小老婆?!”
“凭什么!我来到这世上,读那么多书,难道只是为了与一个草包共度余生?!”
路溪泪水涟涟:“表哥,求求你让我去吧,一年后,或是两年后我回京嫁人,在这之前让我真正活一回,让我去看看山与水,成吗?”
姬泱听得心中很是震撼,一时失语。
皇宫内,路贵妃也到了用膳时候,镜小宝还惦记着姬泱,与路贵妃约好下回来玩的时候,便愉快地带着宝宝回家了。
到家,镜原打算直接去镜心阁,宝宝却还是小龙,他心里又有些担心,担心是皇宫中的龙气导致宝宝从小孩儿变成了龙,毕竟这些日子,宝宝其实已能自动变来变去,偏这会儿他要宝宝变回小孩,宝宝也不变。
他脚一转,便去了云赫所住的院子。
结果,云赫果然还未回来,镜叹气:“他还没回来呀。”
芳菲宽慰道:“过几日云赫郎君应该就回来了,公子您也别担心,咱们小公子那可是龙!”
镜担心也没法子啊,他低头看宝宝,问他:“什么时候你才变回来哦?”
宝宝直用小角角去顶他,又将他给逗笑了,他亲亲他的小脑门:“咱们回去,找父王用晚膳啦!”
已经在府里,镜便打算直接走回镜心阁,他还逗宝宝:“你快点变回来,我们走回去!快点——”话说到一半,有几个侍女从游廊处拐来,边走边道:“瞧这天气,起风了,怕是夜里要落雨,咱们去将房中窗户都关上。”
“是呢,后院也都安排好了吧?”
“后院哪轮得到咱们c,ao心。”
一听便是小宫女,她们边说,边笑。
镜并不想打扰她们,隐了身形,与她们擦肩而过。
掠过的瞬间,有小宫女道:“我方才去后院厨房拿膳食,瞧见三娘子去镜心阁了。厨上正好新做好了菜,说是镜公子要吃的,蕴蓉姐姐不在,我便帮着送过去。谁料啊,你们猜怎么着?”
镜停下步子,其余几人也问:“怎么着?”
“我将东西送到正房院前,等里头姐姐过来拿,人还没来,我听到三娘子大哭的声音!还听到她说‘嫁’或‘不嫁’的。”
“啊?”她们惊呼,“镜公子不在吗?”
镜转身看她们,不顾芳菲已经现出身形,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他追上去,缀在她们身后。
“我也不知啊,约莫是不在吧,镜公子据闻是世外高手,来无影去无踪的,殿下又极为爱重,轻易不让见,咱们即便就住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