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勒仰着头,拿下巴对着米丝特拉,努力不让自己失态,「我每和男人做
爱一次,便离目标更近一步。今天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用我的身体换来的,我
所流的血汇成了新的舰队,我不需要出卖任何人。而你,」
拉法勒顿了顿,似乎在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你的一切都来自侥幸,
你能坐在这里享用栖梦芳,享用你弟弟的后庭,是因为有人替你流血,替你出卖
ròu_tǐ,替你忍受那些肮脏下流的男人。就凭这一点,你不可信赖。」
米丝特拉最厌恶被人评判,尽管沙赫芒女士的嘱托言犹在耳,她还是忍不住
,开始反击:「你不清楚我们的力量来自何方,所以才会觉的只有靠自己的ròu_tǐ
关系,才能实现有效控制。外行只看到教会的姑娘们委身于达官显宦,却不明白
为何她们自愿牺牲。力量来自包容,我们庇护一切不为帝国所容的人,自然包括
各种性少数派,无惧歧视与迫害。」
或许是想到了父母的结局,米丝特拉的眼眶变红了,声音变得愈发刺耳:「
而每个愿意献身的姑娘,都坚信教会的胜利将会带来一个理想时代,值得我们牺
牲的时代。我没有利用任何人,我有我自己的战场。而你对我的仇视,不过是出
于自身经历,既仇恨妓院系统又仇恨有固定伴侣的女人罢了。」
当面揭短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米丝特拉对这一点并不十分清楚。
拉法勒听后一言不发,开始用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
芙勒明白,这是姐姐动手杀人前的讯号。
海盗祖训,不在客厅里杀人,但这间密室下方有专门的停尸窖。
即便是同床之谊,一言不合也是要除掉的。
拉法勒以近身格斗自夸,徒手勒死这两个人,怕是绰绰有余。
芙勒有些担心地望着熙罗科,说实话她挺喜欢这张脸的,不想让他莫名其妙
的死去。
只是姐姐的决定,从来无人能质疑。
「拉法勒,想必你也曾想过,做一个真正的公主,对吧?」
熙罗科突然开口了,「至少在你少年时,我是说在菊石王的黄金时代,你也
曾有过喜欢的人,想要托付终身,对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到底想问什么?」
拉法勒本已蓄势待发的杀人气势,因他的话又散了下去,刻意换上一副不耐
烦的表情。
「你也应该了解,喜欢一个人感觉。与喜欢的男人做爱,感觉完全不同于与
不喜欢的男人敷衍了事。」
熙罗科的声音平静如水,却比姐姐还要凌厉,每一个字都刺进了拉法勒的心
里,「做爱本应该是人间最快乐的事情,是值得与心爱之人一同呵护的宝贵回忆
,为何要让它承担如此繁重的使命?」
「我难道不明白这些,」
拉法勒发出一阵冷笑,「在现实面前,这些话又有何价值。能与喜欢的人最
爱,那是命运的垂怜。如果你曾与不喜欢乃至憎恶的人做爱,你就会明白---」
「这不是命运的捉弄,而是世道的错。」
熙罗科打断了她,眼睛亮的让拉法勒有些不能直视,「这个世道,资源和财
富被男性垄断了,男性就是帝国。你从被强迫与不认识的男人做爱,到为了换取
支持而出卖ròu_tǐ,都是因为男性支配着女性。而我,」
熙罗科勐然站起来,将双手举过头顶,做出标准的主神崇拜的姿势,「我们
要建立的世道,将会匡正这一切!再没有女性会被男性评头论足,因为一张膜而
苦恼不堪,更不会有人因为介意你的过去而不敢爱上你。在新的世道,在教会的
主导下,男尊女卑的观念将会得到根除!」
这家伙,明明什么都没有吸,却好像吸过量了一样。
芙勒惊诧极了,看着一脸亢奋的熙罗科,他漂亮的眼睛中确乎只有真诚,可
这炽烈的精神状态还是让人大为恐惧。
国教徒也做不到这一点,这就是所谓传教士的热忱吧。
拉法勒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说道:「这种煽动性的说辞,只能杀
伤一些无知听众。但对我,也不过如此。」
「我并不需要你相信,你相信与否,我们都会按照自己的方法迎来新的世道。」
熙罗科毫不气馁,继续布道,「如你所见,我和姐姐之间的关系,应是新世
道的常态。很多人误认为第四爱是同性恋的变种,或者仅仅是猎奇罢了。我必须
指出,第四爱强调的是女性的支配地位,是男性的臣服,是新的秩序。」
「在新秩序下,你不必讨好任何男性,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大可以用你的
伪具插入男性,也不必在你妹妹身上宣泄---你应该明白,她是多么爱你。虽
然只有半天的接触,我却处处观察到芙勒对你的爱。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值得你更好的呵护。」
「够了!」
拉法勒终于被挑动起来,再也无法假装澹定,「我不关心你的新秩序,你也
没有资格评论我和芙勒的关系!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现在滚出去!」
芙勒从未见过姐姐如此失态,贯于面无表情杀人的拉法勒,看来这次真是被
击中了要害,以至于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