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桉觉得昨晚的电话一下子把宁果微的b面掀开了一个小角,让程桉从一个崭新的角度观察了对手。
宁果微怒气冲冲地在电话里说,“我在开车。我晚上一定过去。你不要再打来。”
程桉反复回味这句话。
首先,宁果微把自己当做了谁?这个谁必定是极为亲密之人,宁果微晚上要过去与之过夜的人。这个被传是“嫁给普里默”的女人,其实是有情人的。
其次,宁果微正在与情人吵架。其实工作中,宁果微是个非常能克制情绪的人,杜恒和程桉那般戏弄过宁果微,她都可以泰然处之,坏脾气完全没有发作。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宁果微在电话里发这么大脾气?
再然后,就是很微妙的地方了。程桉在这个部分发挥了最大的想象力。宁果微当时跟谁在一起?开车只是借口,她的车技很好,她不愿意纠缠不是因为开车,而是因为身边的人。
哈,宁果微在婚外情吗?不,她不能叫婚外情,宁果微这叫脚踏两条船,或者叫劈腿。
程桉经历过友情、恋爱、婚姻、暧昧等各种关系,以她的直觉,车上的不是男人。女人很少在男人面前大发脾气。如果她爱这个男人,她不愿意让男人觉得自己如此暴躁。如果她不喜欢这个男人,她就不会为这个男人跟情人吵架。
曾经杜恒对程桉说,两性之间的愉悦,是人类情感中最高等级的愉悦。程桉听后很不以为然。
程桉说不出什么情感最令人愉悦,但是她肯定的一点是,两性之间的愉悦其实也很普通。太多的戒备、不便、交换,错位的需求。。。。不,程桉不认同杜恒的说法。
程桉就在昨晚忽然重新思考了这句话,杜恒的说法或许只是一个异性恋的角度而已。他说的其实是“两情相悦”。这一下拓宽了程桉的思路。
最后,程桉推测出,宁果微身边坐着的,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因为她本能地觉得宁果微是外貌党),而且她们很亲密很熟悉。
程桉亢奋地等待了一晚上,她以为宁果微肯定会把电话打回来。结果没有。
程桉临睡前最后的八卦想法是,宁果微要么是在纵情寻欢根本没有发现这个错误,要么就是鬼祟地不知道如何应付。
这是一个“我猜你会怎么猜我”的游戏。
所以程桉最后设计了这个恶作剧似的回答,“哦,没什么事,我昨天拨错电话了。”
第19章
19.
宁果微气得说不出一个字,只用大眼睛瞪着程桉。
笑意漾进程桉的眼神,她好不容易才压住声音里的快活,“对不起啊,打搅了你。”
宁果微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回击的话,她只略显威胁(其实是虚张声势)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程桉的办公桌。步伐太快,在一个办公椅腿处绊了一下,一个小小的趔趄,更是让程桉差点笑出声来。
宁果微的嘴唇再次无声地翕动了一下,程桉感觉那是骂了一句脏话。
宁果微直接走向咖啡机,她马上需要一杯咖啡。
咖啡机数字闪烁,呜呜作响。宁果微撑着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待安神的咖啡。
程桉遥望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爽得要起飞。
程桉如此高兴,还有其它原因。她戏弄完宁果微之后,总还是要回到工作中来的。她很快就可以向宁果微和普里默证明自己团队的力量了。事实上,这就是程桉昨天给宁果微打电话要说的事情。
宁果微刚刚坐定,咽下第一口咖啡,程桉就敲门了。
“还有件事要跟你说。”程桉语调轻松。
宁果微皱着眉,冷冷地看着程桉。
程桉很有底气,于是自顾自地在宁果微面前坐了下来,准备开始讲正经事。
或许是心情愉快的原因,程桉注意到宁果微的办公桌上的那幅画换掉了。
宁果微桌上的画很特别,原来的那幅给程桉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那是用咖啡画出的都市丽人剪影。
而今天,换成了一幅新画。程桉停住了话头,定睛欣赏这幅画。这次依然是深深浅浅的咖啡作画,画法又完全不同。画面中只有两朵蒲公英,于微风中摇曳。淡咖啡色作底,画笔留下的刷痕产生出绝妙的空气流动感。浓咖啡描绘出大地、花j-in-g和花蕊,那白色的绒球和飞扬在空中的绒毛都是用留白的方式表现。说不出的灵动飘逸,妙不可言。
宁果微发现,程桉的注意力被这幅画深深吸引了过去,她也扭头看画。这是童鸣飞今天早上给她的。
童鸣飞坚持每年给宁果微换一幅画,就在生日的第二天换,因为“这是崭新的一天”。
宁果微觉得,艺术家都是给生活创造美妙的人。生活最不可缺的是艺术家,没有了艺术,我们也就只剩下活着了。
童鸣飞对于在办公桌上摆放各种好看的画,却是还有一套理论。
办公桌面上的画可以营造出一种情境,客人会不自觉地把画与画的主人联系在一起。你选择什么样的画,人们就会认为你有什么样的气质。比如前面那幅都市丽人,会给人时尚有趣、充满活力的印象。
宁果微非常认可这个观点。
蒲公英,可以让我们联想到什么?浪漫、纯真、柔和、热爱大自然。。。。这可能软化人们对于宁果微的敌意和戒备。
程桉看了好一会画,才回到工作上来。
简言之,一个很大的单子从天而降。这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