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弥打了个哈欠,耳朵跟着动了动。
石屿站在一旁看到刚刚那一幕,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于是上前一步,稍稍点起脚,用两只手按住苏弥的狮子耳朵,压了下去。
“怎么了?”苏弥看到石屿贴在自己身前,带了点笑意地问道。
“收起来吧。”石屿又按了按那总是企图立起来的耳朵。
“不是你想看的么?”
石屿一本正经地说:“别人看到了不好。”
苏弥勾了勾嘴角,身后摸了一把石屿的头发,低声应了一句“好”,这才把耳朵收了起来。
看到苏弥把耳朵收起来,石屿才收回手,想着去找找驺吾。
可忽然一阵争吵声传来,周围人也都停下交谈,看向争吵的来源——是一对恋人。
女人似乎很激动,在大声和男人吵着什么,男人则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不一会,女人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而男人依旧站在那里。
周围人都有些好奇地看着男人,原本石屿并不喜围观这些,可不知为何驺吾竟走到了男人身边,男人看到驺吾似也是愣了一下。
而后不知驺吾说了些什么,他们二人就向石屿和苏弥走过来,而周围的人看好像也没有什么后续了,便也各自恢复了交谈。
“所以,你认识他?”苏弥找了个椅子坐下,这个男人身上非人之物的气息很重。
“有过几面之缘吧,”驺吾和男人坐到了苏弥对面,“他以前是宫里的灵鸟,我那时候从皇宫过时见过他。”
“我……现在叫林平,”男人看向苏弥和石屿,“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刚刚那是我的女朋友……或许该说是前女友了,”林平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我啊,是当真喜欢她,可我却也当真不可碰触她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为,我是细鸟。”
细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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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 我不过是一只灵鸟,不能化形,情爱贪欲也并不懂。”
“被人抓住献于那位帝王,帝王刚看到我时也觉得有趣欣喜,加之又缝过年,便将我放于大殿之上讨个喜庆。”
“但哪个帝王可把一个灵鸟日日放在自己大殿之中呢,没过半月,我便被带到了一个新的院子。”
“说来那院子倒也漂亮, 只是实在过于偏僻,看着就是鲜少有人来的样子。”
“恰逢倒春寒,我本生于南海之上,北方的春日于我来讲未免太过凛冽了些。我那时只是稍有开化,虽想离开却也奈何不得笼上锁。”
“宫人也只是给我留下些吃食, 便走掉了, 我还记得那晚忽地就下起大雪, 鹅毛般的雪片落在笼中很快就积了起来。”
“我几乎是缩在食槽上,那时我想着若是明日还是这般,我怕真的会命丧笼中。”
“转一日的清晨,我僵得动弹不得,毛羽间似乎还有些小冰碴。”
“院子落得一片清净,雪积了一寸深, 我想是不会有人来了。”
“日上房梁头, 我正努力啄着那锁头,就听到嘎吱嘎吱踩雪地声响。我抬头看去, 是个穿着宫女衣服的女人。”
“她看到我,便快步向我走来,我本以为是派来将我带走的,可她只是将我的笼子从金挂台上取下,放到了屋檐下。又小心地为我清掉了笼底的积雪。”
“‘我要回去了,要不然要被骂了,晚上再来看你’,她从怀中又掏出小半个热乎乎的玉米饼,放在了我伸脖子够得到地方。”
“那日的太阳晒在我的笼中,雪化了小半,暖和了许多。”
“晚上她又来了,这次她带了一个小小的炭盆,放到我笼子旁边。然后她也坐在了我旁边,掰着馒头,和我分食,我不小心啄到她的手,她笑了一下,或许是自言自语或许当真是讲给我听,反正她就说起了话。”
“‘我还未入宫时,我的父亲也曾送过我一只小雀儿,不过没有你那么好看,不过毛茸茸的一团当真十分可爱。’”
“‘我家中就我一个女孩儿,平时也没人陪我玩,就我那只小雀儿日日陪着我。’”
“‘后来啊,待我十五岁就被送进宫中了,我父亲还想着或许这宫中有贵人看上我,我刚进宫时倒也偷偷那么想过。’”
“‘但日子久了啊,就觉得这宫里太暗太冷了,主子打骂已是寻常,稍不留意许久就丧了命。平日里更是不敢多说半句话,真是太闷了。’”
“‘一年间也就有那么容许我们这种宫女见一面父母,今年的时候,父亲和我说我那小雀儿没了,我还难过了许久。’”
“‘这院子鲜少有人来的,我有时候实在憋闷了就来这边呆一呆。那日见有宫人带你过来,总觉得是我的小雀儿回来了。’”
“‘你叫什么啊,’她抱着笼子,放到膝头,‘我听主子说你是细鸟,可保祥瑞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我没读过书,也取不出什么好名字,就先叫你小雀儿吧。’”
“她给我热食,给我炭盆,起初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将她看作我的主人。”
“可后来一日日的,她总是来见我。春去又夏至,秋末冬来又一年,就这么又过了三年。不知从何时起,我竟每日都热切地期盼着她会来,看到她笑得时候就觉得有些雀跃。”
“我也渐渐开化,于我来讲,那时她便是我所有的七情六欲。”
“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