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因因,孟廷才与陆家往来…… 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有趣?”
在我的茫然里,舒扬关上车门。
低头看到手中的那本杂志,已被我攥得支离破碎,孟廷的脸,却仍然清晰笑着,如在我心里,那样不可磨灭。
烙痕虽然不堪,但要除去岂非更痛。
我已明白无论逃到哪里,无论逃得多么远,亦不可解脱。
因我有一颗被烙过的心。
立在路灯未亮的夜的花园,发现自己举步维艰。
“阿因,怎么象失了魂一样?跑出来这么久,四少爷在找你。” 一路找出来的同事,一脸埋怨,扯住我。
已经来不及躲避,陆四少站在楼梯的转角。
“引狼入室。” 他盯着我的脸。 “我终于见识了,什么是引狼入室。”
扑面是他的酒气,他的脚步也已经不稳,颠笑, “ 早在生日宴上,你被推落水的那一刻,我已看到孟廷的脸色… …他为了你提前离席,为何我这么笨?”
我在他的逼视下,不得不退到墙边。
他忽然捉住我的衣襟,狠狠将我摁在墙上,“居然敢骗我?嗯?居然敢骗我,我故意在他面前动你,他也居然无动于衷,原来是在骗我!”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爽快给我合约,呵,原来是为了这么一个下人,呵……”
他却几乎要扼死我。
“又何必拿他出气。” 楼上传来令我骇惧的声音,那人高高站在楼廊,语气听似淡漠,却明显带有讽刺。
陆四少放开我,转去的目光竟然满布凶狠, “我知是你这无耻之徒,陆三。”
“哦?我哪里无耻?恐怕无耻的是你那位梦中情人吧。” 他笑着慢慢踱下楼梯,“ 我只不过是,为你揭开某人真相,免你误入歧途。”
“我们陆家,对于财产继承人的变态x_i,ng向倒也不会苛责,不过,如果招惹上一身丑闻的男人,恐怕就…… 所以,你倒是应该感谢我呢。”
一任陆四少杀人似的目光随行,三少心安理得地与之擦身而过, “我不得不提醒你,亲爱的四弟,对于这件事,董事会的老古董们大约会有不同的看法,------
与道德败坏兼有恋者合作投资,恐怕不是陆氏风格。并且……”
“ 也许父亲会开始怀疑,新公司的任用是否称职,是否需要……调整呢。” 陆三少脚步略停,回过头来,貌似玩笑的兴灾乐祸已经转成彻头彻尾的冷酷与威胁。
一场赤裸裸的兄弟相残,看得我一身冷栗。
似乎陆三踏出的每一步,都踩在自己脸上,四少因酒j-i,ng而失色的脸上,青白得更加可怕。他一手扯住我,将我拖上楼,踢开房门。
我被他摔在床脚,他手里的酒瓶也跟着飞过来,在我身旁炸得粉碎。
ji-an我一身酒汁及玻璃碎。
那一刻我几乎希望,在他的发泄的暴虐里停止呼吸。
不再挣扎。
任凭他将我摔在桌角,他的腕表,割伤我,桌上的玻璃瓶与我一并跌落,我跌在满室的家什碎片里,亦成碎片。
他扯起我,手机丢过来,“打电话给孟廷。”却仍失控一般不停打我。
“告诉他是你自己找到记者、告诉他你恨他、告诉他这一切不关我事……”酒醉的人已痴狂。
他又夺回电话,拨通号码摁在我唇边,孟廷的声音,熟悉又陌生,从电话里传来。
“陆四?”
“因因??”
我攥紧电话,在陆四的狂暴里颤抖无言。
孟廷亦在那端沉默。
只有陆四少一下一下打在我脸上身上,皮肤碎裂的声音。
“……对不起,孟廷。”
而电话那端已只剩盲音。 [a]
24.
走了很久,在迷了路的街角,不能停步。
但我不知往哪里去,已这么累。
恍惚又是,冰冷的铁笼,我一直沉睡,无力醒来,也不知是否应该醒来。
然而下起了雨,一阵一阵,暴雨冲破了洗手间的玻璃窗,就快将我吞噬。孟廷,还有家人,冷冷站在岸上,看着我陷在旋涡里,无助和恐惧。
沉没的最后一刻,我挣扎着睁开双眼。
却是陌生的女子,又将杯里的冷水泼到我面上来。我咳着,眼里浸了水,她的脸模糊不清。但我仍看清了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