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央叹道:“你明知道凌冽是他的转世,你居然下得去手打断他一条腿;为了不让他回云华来找我,你不惜帮着肖浩来阻挠他,让他迟迟报不了杀父之仇。”
“你就这么想拆散我们?你害怕我还了凌曜的七世之情,你就会失去他?”芮央轻轻地摇了摇头,“谁能唤醒一个装睡的人?谁能感动一个不再爱你的人?其实我知道,若是凌曜心悦于你,我做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我不过,是想将自己该做的事做完,无论最终是否缘尽,我都要将欠他的七世之情还给他,对他再无亏欠。”芮央的眼中有些许的氤氲之色,姻缘是两个人的事,爱可以只是一个人的事,就像当初凌曜可以没有回报地等她两万年,她也可以没有回报地为他走完这七世之路。
“你胡说!”林筱芙怒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马上就会嫁给他,此事已经三界皆知,无论他为了我们的骨肉还是为了遵从魔太后的心愿,他都不会弃我不顾的!你别再不知天高地厚地痴心妄想了,劝你趁早放手,否则,我就算是不杀你,折磨你也是件太容易的事!”
骨肉……芮央心中酸涩到发苦,凌曜与她竟然已经……,芮央想起方才林筱芙所说的话,她奶娘说的法子果然很灵。
若果真如此,自己与凌曜大不了一场缘尽。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爱人之心,自当纯洁光明,既然他们已经有了骨肉,芮央也并不缺少决绝的勇气。只是凌冽……
“林筱芙,这一世,是属于凌冽和颜芮央的一世,我穿越而来,就是为了给凌冽一个圆满,既已与他拜了天地,做了夫妻,我便绝不会离他而去,更不可能和东方祉在一起。你别再强人所难。”
芮央转身想走,可哪里躲得开林筱芙,林筱芙如幻影一般将芮央的退路完全封死,她冷笑道:“若是我偏偏就喜欢强人所难呢?”
“你!……”芮央看着她眼底的恨意,开始心慌和害怕,如果要被迫让东方祉糟蹋,她宁愿一死。可是,许过凌冽的一世要怎么办?
“林筱芙,你已经是凌曜的未婚妻了,你想得到的都已经有了,何苦一定要逼我?这是凌冽的一辈子,你忍心看他半生痛苦吗?我只要这一世还不行吗?”
“不行!”林筱芙说着手指一挥,化气为剑,对着芮央一阵乱挥,芮央身上的青纱素裙便碎成了一地的破布片。
芮央羞耻地流着泪,用双手想要护住身体的关键部位,林筱芙手臂一扬,芮央便在一阵疾风包裹之中,向着东方祉的怀中撞去……
若是不着寸缕地落在东方祉的怀里,简直是件比死还要让她难过的事情!芮央在极度的羞愤之中,两眼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一件玄色的披风自云端凌空而来,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一般,稳稳地飞到芮央即将下坠的地方,将她洁白姣好的身躯裹好,又快速地飞了回来,最后落入一个黑袍男子的臂弯里。
黑袍男子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芮央,本就带着寒霜似的俊脸上,剑眉一蹙。他转身,淡淡地向着林筱芙看去,只一个抬眸间,四周便徒然泛起深深的冷意,让林筱芙禁不住吓得一哆嗦。
“凌哥哥,你……你怎么来了?”林筱芙因与魔君凌曜是自幼相熟的交情,故而从不叫他圣君。
“这话,该由我来问你吧!”凌曜挑了挑眉,语气依然冷得像冰,“这是我之前入世历练的凡间,并非你的闺阁,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林筱芙有些语塞,但转念想到自己的倚仗,又挺了挺腰杆,“我来捍卫自己的夫君不被人抢,天经地义!”
不提这个还好,提及这个,凌曜冷哼了一声:“谁是你的夫君?此事我正想找你要个交待,我刚从冰山极寒之地回来,便听到三界之中传言你我的婚事,这是怎么回事?”
林筱芙慌忙解释道:“凌哥哥,婚事是魔太后定的,筱芙纵然再大胆,也不敢作魔君的主……”
“我母后定的?那你去与我母后成亲吧。”
凌曜抱着芮央便要转身离开,林筱芙急了,都要成婚了,新郎倌要撂挑子,这可算哪门子事。她急着亮出底牌来:“凌哥哥,魔太后这样决定,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了。”
这底牌还真有用,凌曜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清俊的玉脸沉得如锅底一般,老半天,他才算问出一句话来:“你确定孩子是我的?”
“你这是什么话!”林筱芙红着脸嗔道,“我难道还会有别人吗?我只和你……”
她羞得说不下去,凌曜却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你和我怎么了?”
林筱芙着恼道:“凌哥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魔太后寿诞那晚,在你的房中,咱们……都喝多了点……”
“哦!”凌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林筱芙以为他是终于想起来了,谁知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已、如释重负的语气说道,“母后寿诞那晚,我没有回房,便直接去了冰山极寒之地修炼‘唤灵大法’,你也知道的,修炼这种灵力,是不能沾酒的。”
林筱芙愣了愣,顿时花容失色。
凌曜又补充道:“我于晚宴后离开紫煌宫,便一直没有回过宫,从冰山回来就直接来了这里,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宫门当值的查一查,本君的行踪定有记录。”
他每说一句,林筱芙的脸色就白一分,不用查她便知道,凌曜不会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