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鸽人听见动静,见院中那只白鸽,便小心将它捉了过来,拿下腿上绑着的小筒,往书房去。轻敲了敲门,便有人出来,养鸽人恭敬送上小筒:“绯儿姑娘,才到的。”
“嗯,你先候着。”绯儿接过小筒,吩咐了便回了书房,从小筒中抽出纸条递给一旁半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周锦河。
“殿下,宫中来信了。”
“嗯。”周锦河轻应一声,凤眸微颤几下才缓缓睁开,仿佛方才是睡着了。她静静瞧着房顶,稍缓了缓才恢复了平时的清明,轻抬素手接过纸条,展开细细瞧着。
她最近总有些没精打采,方才是梦见萧无定了。两军对垒,她单手持枪立在阵前,如同在沂州之时,只是天寒地冻还飘着雪,压抑肃杀。她虽心中有些放不下,怕萧将军伤着了,可如今一想,西北天寒地冻,比京中还寒冷数倍,这一路行军常在外头被寒风吹着,就怕萧将军人还没到西北,还未好全的风寒又加重了。
纸条上写着承平帝对陆府一案的判决,与她所想差不远。此事闹了如此之久,京中人尽皆知,父皇就是有意想放陆骏德一家一马也怕落人口实,如此一来,丞相一职由她舅舅任了,陆骏德在朝中势力也将减弱不少,三月春闱在即,春闱之后,她在朝中势力便能更上一层楼。
周锦河看完,将纸条扔进了一旁的火炉,看着它变黄变黑,泛起青烟最终燃起火苗,呼吸间便消失殆尽,只留下残灰在盆中,淡淡吩咐:“将鸽子放回去吧。”
“是,殿下,可要派人去告知温沅姑娘?”
闻言,公主殿下忽然灵光一现,抬眼问:“温姐姐可在府上?”
“去摘星阁了吧。”
周锦河掀开盖着的薄毯施施然起身,吩咐:“备车,去摘星阁。”
“是。”墨儿绯儿赶紧跟上她的步伐往寝殿去准备更衣,虽不知殿下如此急着找温沅姑娘是所谓何事......
上午摘星阁并不营业,只是公主殿下到了自然没有拒之门外一说,温沅正在与妈妈算这月花销,就听得身后熟悉的女声打趣:“温姐姐这摘星阁日进斗金吧?”
温沅莞尔起身吩咐了众人退下,转身朝她行礼:“殿下怎得此时来了?”
“陆家一案结了,左右闲着无事,来寻温姐姐告知此事。”周锦河笑扶起她,很是随意在她对面坐下,不经意瞥了一眼桌上的账本,瞧着化妆保养那一栏密密麻麻的小字,不由感慨:“每月这化妆与保养便不知花费多少,温姐姐倒是大方,这般多人也都能用珊瑚粉,整个大晋怕也找不出如温姐姐这般的人了。”
“珊瑚粉倒不算什么,虽说摘星阁是卖艺不卖身,到底也有以色侍人,摘星阁是众姐妹撑起的,多花费些算不得什么。我倒是盼着阁中姐妹都能找着好归宿,不过也早就说过,以后年老色衰我摘星阁也照样养着。”温沅递她斟了茶,神情柔和,说出的话所带的气魄怕是这世上男子也少有的。
“温姐姐有如此气魄,世上男子都要汗颜了。我瞧着温姐姐与我一般素不用铅粉,前朝宫中有秘传养颜圣物——鹿角膏,待回府我便让人送些过去。只不过陆府之事尚未尘埃落定,还差最后一把火,事成之后,不知摘星阁可愿再收一名花魁?”
“有一曲动京城的之染姑娘,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拒绝?”温沅笑嗔了她一眼,道:“既然殿下送我如此大礼,温沅自当礼尚往来。”说着,她笑吟吟起身,从里间拿出一信封递给她:“军中纪律森严,并无重要军情不得与京中通信,只好自己找路子,好在乘风楼各地还有分舵。”
周锦河微微一愣,看着信封上熟悉的“殿下亲启”四字,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接。她自是知晓无重要军情不得用急报,只是平常信件过来不知要等多久,她不过也只是来碰碰运气,不想还真有。
温沅将信递给她,收起桌上的账本含笑道:“我去外头与妈妈将这账算了,劳烦殿下稍候。”说罢她便出了房间,只留周锦河一人。
温沅向来体贴,周锦河早便知晓,她嘴角微扬,指尖轻抚过信封那四字,仿佛见着了萧无定寒夜在帐篷中写下这四字时的模样。周锦河忽然觉着一日日太长了,怎么这竟然才过了半月?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殿下有师姐!都是美美的!珊瑚粉和鹿角膏都是古代保养的,室友借了一本书专门讲这个,就跟我感慨古代有钱人家的女子真是......又有钱又闲着......反正很贵就是了!尤其是鹿角膏!
虽然今天的马甲精依然没有出现【我也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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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萧无定带着五万大军一刻不停往西北奔去, 却不想在短短一月内竟又连丢了几城, 将甘州都丢了, 甘州驻守官兵与百姓集体就近撤往附近的凉州与肃州。二月中旬, 甘州主要官员与将士撤到凉州没几日,萧无定带的五万大军也到了凉州。见着定北军旗号, 凉州百姓都松了口气,镇北将军萧无定漠北一战成名, 定北军骁勇善战, 比起西北驻守将士总算好些, 他们也能安了心。只是百姓是放心了,萧无定连日来眉头就未舒展过:一个半月时间竟然丢了一州, 甘州驻守将士虽比不得她与徐元狩严加训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