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河望着明月,良久静默不语。
“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周锦河闻言,回头便见颜后缓步进来,她脸上回复了平时带着的笑,关了窗户朝颜后走去。
“母后怎么来了?”
颜后轻握住她的手往床边去,脸上带着惆怅的笑,感慨道:“总觉着我嫁与你父皇还不久,可如今你也要大婚了,母后老了呀。”
“母后哪里话,不知情之人瞧我们俩定然还以为是看姐妹呢。”颜后那一声喟叹听得周锦河眼眶一热,扑进她怀里撒娇道:“我就是嫁人了也还是您和父皇的女儿呀,再说都在京城内,又不是见不着了。”
颜后被她逗笑,带着她躺下,搂着轻拍了拍她的背,如同幼时安抚她入睡一般,又道:“我成亲前一晚,你外祖母也是到我房中与我说了许多,今日便轮到我了。”
周锦河向来不爱哭,只是颜后这话实在让她忍不住,她窝在母亲怀中忍着眼泪道:“嗯,您说。”
“好孩子,你向来聪慧,与人相处的也好,萧家无亲戚,母后倒不担忧。萧无定瞧着也是极好的,上次你说要准许他纳妾他那般反应不错,你们恩爱,母后再高兴不过了。只是锦儿你要记得,你虽是公主,明日成亲之后也是人家的妻子,不可总用公主架子压着人家,日后也不可胡来,要给夫君留些面子。”颜后如同天下每一位慈爱的母亲,跟心爱的女儿传授着这些年来悟出的道理。
“只是若他敢欺负你,你告诉母后,母后定然饶不了他!”到最后,颜后又“恶狠狠”来了这一句,惹得周锦河破涕为笑,道:“母后,她不舍得的,再说,你女儿也不是好欺负的。”
母女俩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周锦河幼时的趣事,屋外月光将大地照亮,屋内灯火摇曳,许久未同床而眠的母女依偎着谈笑,再过几个时辰,女儿就真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紧赶慢赶可算码完了,委屈到哭泣
【洞房花烛......啊明天再说吧】
第89章
翌日, 天才微亮, 便有宫人来唤周锦河起身, 周锦河沐浴更衣后坐在铜镜前梳妆, 此时宫中地位较高的妃嫔与顾南絮也都在她宫中了。透过铜镜,能见顾南絮满心欢喜立在她身后, 两人这般也算对视了,周锦河头不能动, 只轻扬了扬嘴角唤了一声:“伯母。”
“哎。”顾南絮闻声上前, 从嬷嬷手中接过梳子为她梳着乌黑如墨的长发, 感叹道:“锦儿果真长大了。”
上次顾南絮为她梳头之时,还是在长沙王府与长安同寝而眠之时。向来早起的二人竟然未按时去向她请安, 顾南絮起初还以为是病了, 过去一瞧原来这俩小人睡的正熟。顾南絮哑然失笑,不过想着这两人想来勤奋,每日起早贪黑, 难得多睡会儿,也没让人吵她们。待两人慢悠悠转醒一瞧外头天色吓得一个激灵, 再一瞧又见顾南絮坐在床头似笑非笑瞧着两人, 还打趣道:“安儿, 美人在怀可是乐不思蜀了?”
见两个小姑娘小脸一红,顾南絮哈哈一笑,轻拍了拍她们,道:“来,起来了, 母妃给你们梳头。”两人这才起了身,更了衣乖乖坐着让顾南絮梳头。一晃已经十年了。周锦河还记得,那时顾南絮还叹了一句,可惜日后不能亲自为女儿挽发送她出嫁了。
思及往事,周锦河微微一怔,透过铜镜瞧着顾南絮,不假思索轻勾着嘴角,柔声道:“伯母,今日还劳烦伯母替我挽发吧。”
顾南絮闻言一愣,抬眼正巧对上了铜镜中周锦河清澈闪亮的眼眸。
周锦河与她对视着,用仅让两人听到的声音柔声说:“伯母,您若愿意,便让我替她来做您的女儿吧。”
顾南絮霎时红了眼眶,平时淡然如她,此刻也难以自抑,周锦河只道她是思念长安,却不知顾南絮心中此时满满都是对她的愧疚。无论周锦河如何带着面具与外人虚与委蛇,对她们一家却是全心全意,如今故人明明近在眼前,却从未有人告知她真相。顾南絮越想心头愧疚越甚,连忙用手帕擦去了眼角的泪,含笑低下头装作认真为她挽发的模样,掩饰自己的失态。
顾南絮为她挽着发,绯儿便跪立在她面前为她上妆。周锦河平日里总是素颜,难得上如此盛妆,妆成之后,后宫众位妃子都忍不住惊叹:“殿下真是惊为天人!”
颜后为周锦河带上头饰,她缓缓起身转身面对着众人,玄色喜服以正红丝线勾边,衬得她肤色如雪;粉唇上了胭脂,与喜服的正红交相辉映,鲜红欲滴。颜后瞧着自己女儿喜服盛妆的模样,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幼时哄她入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女儿却要嫁作他人妇了。
“娘娘,吉时到了。”
听得外头宫人通报,颜后才收起感慨,轻擦了擦眼角,伸出手对周锦河道:“来,随母后一同去见你父皇。”
萧无定同样身着玄色喜服,在从将军府带着一众人骑着绝地到了宫门口,下马行到承平帝所在的鸿安殿。承平帝端坐上首,萧无定在大殿门口稍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