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卿虚弱道,“你喝是什么味?”
顾扬清道,“苦。但比你肯定是好多了。”
景卿:“做上几年鬼司还有清心寡欲的功效?”
顾扬弃:“不,是太忙,完全没时间想。”说这话时他语气温和眼神慈祥有若给孙子讲故事的老祖母。
景卿觉得他还是多喝几碗在这里苦死好了。
两人在草棚里闹了一阵,才老实下来,就见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手上提一只水桶,从前头石桥上缓缓走下来。老妇人沟壑纵横的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把水瓢出来,给桌上几只碗添了水。而后才抬头看他们一眼,“摆渡快到了。”
顾扬清听闻起身,对那老妇人拱一拱手,“多谢孟婆。”
两人起身去忘川边等摆渡缓缓将船靠过来,景卿一张脸黑得就要与青玉面具融为一体,“你没跟我说孟婆不洗碗。”
顾扬清灿烂一笑,“我还没跟你说桌上每一只碗我都已经用过一遍了。”
景卿:“……”
顾扬清又道,“知道碗里是什么水么?”
景卿摇头。
顾扬清指了指两人眼前的忘川。“没蒸也没煮,原汁原味。”
顾扬清腰都直不起来,坐在船上才渐渐收住,见景卿面具地下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怎么?”
景卿道,“这里的事你怎么都知道?”
顾扬清道,“来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这样了。”
“那你来过多少回?”
顾扬清:“看你这样子,我做鬼司的年份可能比你活过的年岁还长点。”
“你做了二十年鬼差?!”
顾扬清漫不经心点一点头,“二十三年。”
景卿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下,“二、二十三年?!我从前听说鬼差最多不过做几年身上仙印就能消散的!”
顾扬清在他肩上拍几下,笑道,“别激动,这冥府所有鬼司,怕是只有我这么尽忠职守,不然招阴司他老人家也不会想把位子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