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我们进行着长长地等待。林海不住地在原地来来回回地走,看起来很是焦灼。我不经感到疑惑,他到底在忧心什么?看起来稳重的人,怎么会行为如此急躁?林威的死对他来说应该有百利而无一害吧。
“林海。”我出声道,“坐一会儿吧。”他停下脚步看着我,“哥你不着急吗?”
“急有什么用,还不如坐下来等。”他听了点点头,迈着几个大步就走到我身边坐下。“哥,你怕么?”
我挑了挑眉,没说话。
“哥,我好怕,真的很怕。”他的语气听起来像个在大海中漂泊、孤独无依的孩子。我忍不住转过脸看着他,他的眼里泛着泪,鼻尖红红的。看起来他像真的是在担心林威。可是既然担心林威,又为何要放任林威进入险境呢?还是说,此刻他流下的是悔恨的泪。
“看看医生怎么说吧。”压下心底异样地感觉,我道,“一个集团经理哭成这样像什么?”他擦眼泪地动作顿了一会儿,随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看了他一眼。
“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希望你继续哭。”我也站了起来,“你以为我什么意思?”
“我以为哥你是在嘲讽我。”他的直接出乎我的意料。“一直是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刚刚我确实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你别多想了。”
又等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他坐在离手术室最近、离我很远的那个位置上,闷着头,也没再说话,没有像刚刚那样在原地来回踱步。他打了两个电话,后来莫玉冰便又回来了。
莫玉冰一出现,便径直走向林海,林海一把抱住莫玉冰的腰,像是在哭。看到这个画面,我的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索性在自己的位置上低下头。
没过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是个女人。踩着咚咚的高跟鞋,步子很急。我抬头跟着声音看了过去,那个女人的背影看起来很是眼熟,不过若是我曾经见过,那也是不愉快的回忆。因为这个背影莫名唤起我心里面的愤怒,应该是原主的愤怒。即使还没有看到女人的正脸,我也肯定她的身份。许沈然,我的后妈。
他们低声说了些什么,接着许沈然便突然将头转过看向了我,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她走了过来,没等我起身便给了我一个巴掌,突如其来地变故让我措手不及。我捂着脸愣愣地看了她,随即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自己像那次飞机上一样,身体不受控制,猛然间站起,举手就是一个巴掌回扇了过去。走廊间啪地一声,清脆的回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涤荡开来。
接着我的意识力模糊下来,像是被打了一阵镇定剂似的,突然安静下来,很快世界归于一片寂安。
等我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公安局。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明明刚刚还是在医院的走廊上。
我抬起手腕看着表,时间竟然是下午三点钟。已经过去了将近4个小时。可是我对这4个小时一无所知。
又过了一会儿,我才觉出身体有几个地方隐隐发痛。分别是膝盖和嘴角,以及腹部。许沈然的一巴掌不可能让我的嘴角破皮出血,应该是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让自己又被人打了一顿。
是谁呢?而且如果我是受伤的一方,怎么是我坐在警局里,被虎视眈眈地盯着。想不通,但是心里地不安越来越强烈,在当时那种情况下,4个小时里能发生太多事情了。我摸了摸自己印上抓痕的手臂,感到恐惧还有一点愤怒。这个身体在某些情况下,竟然是完全不受我控制的。
强出了头,然后留下烂摊子,要我来收。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在后天之前,我是出不去的。现在还不知道原主的父亲怎么样了,有没有抢救过来,要是没有——
真是变化无常,退到了这一步,竟然还要让人退,老天实在是过分得很。若林威真的死了,我出去的话,便也没什么好做的了。一切都结束了。
在警局里过了糟心的一天,到了星期一,我又被带去问话。
“你到底承不承认自己打了许沈然?现在人证都在这里你还想狡辩?”
我看着眼前一脸怒火地女警官,心里有些无奈,“你是新来的?”
她白皙泛红地脸此刻更红了,怕是更生气了。
“哪些人能证明?你有物证吗?有监控视频么?你什么都没有让我承认什么?你说我打了许沈然,我还要说她打了我呢!”
“你,你,你!”女警官猛地从桌子对面站了起来,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你分明就是,就是故意在没有监控视频的地方作案!你这是故意伤人!”
“故意伤人?那你告诉我,那个许沈然怎么样了?是不能走了,还是陷入了昏迷?”
“她伤得算轻的,重了,我告诉你,就是杀人未遂!”面前的人义愤填膺得让人头疼,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来客串搞笑、整蛊的。
“有证据吗?没证据今天都满24小时了,你必须得放我走,否则你这是违法,懂么?”
她闻言一拍桌子,“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嚣张得罪犯!你是我抓的!不招认罪行,今天就别想走!”
我心里嘀咕道,“招认了也没法走吧?”转头对着摄像头,“你们在外面看够热闹了吧?”我这话一说完,审讯室里便进来几个人。他们帮我解了手铐。
“李警,怎么能放他走呢?”
“小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