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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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心战

斯塔克疯了一样，没有章法的拳脚胡乱攻击着，愤怒、仇恨、懊恼，所有的负面情绪像一匹脱缰野马在他胸口横冲直撞，怒火化作熔岩在血管里奔腾咆哮。

斯塔克愤怒着，也懊恼着，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老斯塔克出发前，自己还年少叛逆和他大吵一顿，心心念念地想着干出点什么大事让固执傲慢的老斯塔克刮目相看，结果一切被戛然而止。

斯塔克死死咬紧牙，目眦尽裂地瞪着摔倒在地的冬兵，用力过度的手臂颤抖着，青筋扭曲暴起，他的家庭、父母一切美好，都被这个该死的凶手砸碎了。

“他们只是毫不反抗力的老人，只是可怜的老人！你怎么下的去手？啊？怎么下的去手？”头部撞击、颈部勒扼，斯塔克一想起父母当时遭遇的残忍对待，就怒火上涌。

极度的愤怒让他浑身不自控的颤抖，斯塔克脚步踉跄的走近满脸是血、鼻青脸肿的冬兵，骑在冬兵身上，挥拳就打，冬兵放松双臂垂在身侧，毫不反抗，仿佛一个破娃娃一样被打的摇来晃去，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念道：“我……很抱歉，抱歉……”

冬兵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皮，有些模糊地看着眼前愤怒又痛苦的斯塔克，打人的眼中泪水、痛苦难当，被打的却觉得放松多了，斯塔克的每一拳都让冬兵痛快极了，一直以来被重石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心，终于缓缓出了一口气。

对，对，狠狠的打，斯塔克，如果能让你痛快一点，就狠狠的打。陷入自责愧疚的冬兵自虐一样的想，连续的重击让他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只有模糊的拳影，耳朵中则是斯塔克痛苦的咆哮。

不知过了多久，筋疲力尽的斯塔克气喘吁吁的停下拳头，单手撑地，脱力地坐在地上，狠狠地发泄之后，被怒火冲晕的头脑终于捡回一丝理智。

他扭头看着仰躺在地上、满脸血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冬兵，心中一片扭曲挣扎，理智了的斯塔克反而更矛盾痛苦了，心里激烈交战。

他恨冬兵，恨一切摧毁他家庭的凶手，恨不能杀死所有凶手；可理智和道德底线拦住了冲动的咆哮，心底微弱的声音说着，那不是他的错，他只是被控制了。

可我还是恨他，恨他！眼角肌肉不自觉地抽搐颤抖，过度用力血肉模糊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善与恶、理智与感情、仇恨与道德，激烈的胶着拉锯，斯塔克瞪着充血的眼睛，看一下躺在地上昏迷的冬兵，又抬眼看一下不远处操作台上寒光闪闪的尖锐工具，挣扎的眼神在两者间来回游移。

良久，斯塔克恨恨地握拳捶地，双手捂脸低头，喉咙里发出痛苦、仿佛哭泣般的低低闷哼声，他从没有如此恨过自己顽强的理智。

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搓了搓头顶短发，斯塔克撑着地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迈过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朝楼上卧室走去，眼角扫也没扫地上的冬兵一下，他担心如果这个凶手再出现眼前，理智会再也克制不住仇恨，不顾一切地杀死他。

不管冬兵有多无辜、多愧疚，都会杀了他。

工作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躺在满地狼藉中的冬兵。

门被慢慢推开，高大的身影悄步走进，停在冬兵身边，科林叹了口气，单膝蹲下，轻轻拨开被鲜血粘在脸上的棕发，看着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的爱人，灰蓝色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还有气愤。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执拗的傻子！

早上离开大厦后，科林越想越感觉不对劲，最后还是打电话推掉了重要约会，匆匆返回。

结果还是晚了。

科林站在工作室玻璃幕墙外一角，静静地看着不做反抗的冬兵，明白他肯定是想起来了。

虽然心疼，但科林尊重冬兵的选择，既然他想这么赎罪，自己那就在旁边护着吧！只要冬兵想要这么做。

自以为冷静宽容的科林，两眼直直地看着里面挨打的冬兵，看着斯塔克起了杀心，又看着斯塔克放弃，直到斯塔克离开，他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才不自觉地松开。

科林又叹了口气，双手抱起冬兵，稳步走出工作室。

“对不起，科林！”怀里一直紧闭双眼的冬兵，突然出声，沙哑着嗓子道歉。对不起瞒着你，可我必须自己面对，无论是什么。

冬兵一直维持着意识清醒，也感知到了斯塔克的杀意，原本以为自己会坦然面对一切惩罚，可是当他面对受害者儿子的杀意时，冬兵可耻的发现，自己竟然犹豫害怕了。

担心科林一个人以后怎么办，担心史蒂夫会再次愧疚，牵挂太多的冬兵突然不想……不想死在斯塔克手里，至少不是现在就死。

冬兵不知道如果斯塔克没有放弃，自己会做什么反应，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竟如此舍不得科林。

科林低头看了下怀里惨不忍睹,眼睛都肿的睁不开的冬兵，提了提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个微笑，咬牙切齿道，“抱歉，宝贝，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