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这么说话!”陆景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堵上了克里斯的耳朵。
“那个,”克里斯苦着张脸,“我的耳膜要被捅破了。”他实在不知道陆景安为什么总拿自己当小孩子看,玛丽捕猎的时候他可都在场啊,说是帮凶也不为过。
陆景安抽出手指,假正经的咳了下,接着问詹姆斯,“你呢,也这么捕猎?”
“啊,”詹姆斯的喉结上下动了下,“我也这么干。”
这话信息量实在太大。
“根本不关我的事,”詹姆斯耸耸肩膀,“他们都是变态,我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
“没错没错,”玛丽连连点头,“我们杀得都是那些不听上帝话不洁身自好的人,”她噘着嘴,“上帝竟然还惩罚我们。”
陆景安一时也理不清这其中的逻辑,两指揉着太阳穴离开了。
詹姆斯和玛丽互相看了一眼,惺惺相惜。
克里斯敲敲陆景安的棺材盖,“我调了杯酒,尝尝吗?”
陆景安从棺材里坐起来,脊背挺得笔直。
克里斯就盘腿坐在他身边,把酒递给陆景安,“加了点柠檬汁,可能有些酸。”
陆景安点头,好像自己能尝的出味道似的。
“为什么你不愿意喝人血啊?”
“这个嘛,”陆景安把杯子放到一边,“可能我觉得自己还算个人吧,同类相残什么的,别别扭扭的。”
陆景安抬眼,看见克里斯偏着头,不大亮的黄色灯光勾勒着他的颈部曲线,心里有些颤,他接着讲,“我刚变成吸血鬼的那阵饥不择食,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做,顺从着本能,我杀了很多人。”
“每次杀过人之后,那份对自己的嫌弃就会更重,”陆景安长叹了口气,“我试了很多种方法自杀,但伤口会迅速愈合,一点用都没有,直到尤宣,他发现了。”
克里斯猜这个人大概就是尤逸的先祖。
“他一直在帮我,”陆景安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帮我节制yù_wàng,帮我找寻垂死的人,还把这件事交代给了他的后人。”
“这样啊,”克里斯小心翼翼,“他最后就死了吗?”
陆景安扯住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嗯,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该怎样使人转换,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死去。”
“那你为什么之后又不愿意把人转换为吸血鬼呢?”
“今天的睡前故事已经结束了,我累了,”陆景安挑了下眉毛,“你也该睡了。”
克里斯抿了下嘴,他凑上前,吻了下陆景安的脸颊,“晚安。”
陆景安在他离开之后愣了好几秒,一个劲的告诉自己,那就是他们西方人的礼仪,只是礼仪。
“人在情绪脆弱的时候很容易被攻陷,”玛丽看克里斯走得远了,飘到陆景安跟前悠悠地说了句,顺便俯下了身子,也在陆景安的面颊上亲了口,自言自语道,“可我好像来的晚了点。”
陆景安咬着嘴唇,怎么也睡不着。
他闭着眼,数了会儿羊,可仍是半点睡意都没,甚至觉得身体都燥热了起来。
他想起厨房的冰箱里还存着血,便把棺材盖一掀。
原来燥热不是来自他的内心,而是整个宅子着起了大火!
他惊了一下,迅速行动,就近拿起一张毯子,用力扑到正燃烧着的木桌上。
但这一点作用都没有,火舌不仅包裹住整张桌子,还吞没了他手里的毯子。
这火着的邪性。
克里斯的呼喊声音突然传了出来,陆景安赶紧跑了出去,看见克里斯左胳膊底下夹着玛丽,右胳膊底下环着詹姆斯,正朝他奔过来。
“尤逸呢?”陆景安慌张问。
“在施法!”克里斯把玛丽往陆景安手里一递,“他们两个全都晕过去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
大宅的门全被锁死了。
“我也用不了瞬移,”克里斯着急,“好像所有的技能都不能用了!”
陆景安看了看他,笃定道,“一定是因为诅咒,”他说着拍了下已经晕了的詹姆斯的脑袋,“到底惹着了什么人啊!”
尤逸大声的咒语响彻房间,火势在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
可这火依然让陆景安无法承受,他瞟到二楼巨大的落地窗,棕色的眼珠陡然变成了血红色。
克里斯第一次看见陆景安的吸血鬼形态,锋利的獠牙从他的嘴唇中突出来,喉咙里传来类似野兽的咕噜噜的叫声。
就在迅即不接掩耳的时刻,陆景安抱着玛丽从落地窗上跳了下来。
那是任何的电影技术都做不出来的效果。
当然是这样的,一般没有哪个救美的英雄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吧。
克里斯也带着詹姆斯跳了出来,他稳稳着地,把詹姆斯往旁边一扔,便从陆景安的双臂中接过了玛丽。
陆景安早就能对本性控制自如,眼睛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时的瞳色,身上脸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也不断在愈合。
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整场大火忽地灭了,那座宏伟大宅,被烧得只剩了个骨架。
尤逸拄着根魔杖,蹒跚地走到他们面前,“结束了。”
“你很棒了,”陆景安看他气力将绝,主动靠了过去,让尤逸依在他的身上。
克里斯虽然知道陆景安只是担心尤逸,但今天听了陆景安的故事之后,他看尤逸也不那么顺眼了。
“妈妈,醒醒。”克里斯轻轻推搡玛丽的肩膀。
另一旁的陆景安早就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