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走了这一趟,全须全尾的去了,也仍旧全须全尾的
不仅如此,还又让方皇后无比的满意。
这可是并不容易办到的,卫老太太上了马车便靠在软枕里休息,上了岁数了本来就懒得动弹,到了宫里磕头跪拜,一整套礼仪下来,以她的年纪来说,还穿着礼服和顶着厚重的头饰,实在是一件极重的体力活,这一天折腾下来,当真半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卫安轻轻拿着美人锤给她捶腿,知道一时半会儿马车走不得那么快,还点上一柱安神香,好让她睡的能更舒服一些。
等回了定北侯府时,果然已经华灯初上。
二夫人和三夫人等在垂花门处,得了消息便一左一右的上来搀扶。
等回了房,热水和热饭热菜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卫老太太洗了脸,觉得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笑着叹一声:“你们有心了。”
二夫人便摇头,真心实意的道:“娘才是真辛苦了,进宫可不是个轻省事儿,想必这一天都没能好好吃下东西,快用些饭菜再说罢?”
三夫人也连忙说是。
宫里头自然有宴席,可是那么许多人,又有诸多叩拜礼仪,等风一吹,东西早已经冷了,哪里还能吃得下去,偏偏又耗费心神,肯定不能好好吃东西。
卫老太太点头,领着卫安用过饭了,又净了手,换了衣裳梳洗过,才重新又回了东次间坐了,让二夫人三夫人也坐,道:“男人们恐怕要再晚些才回来了,你们不必等他们,待会儿便先各自休息罢。”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知道隆庆帝高兴,午宴完了还准备了晚宴,这一场必定要再晚一些的,便都答应了。
卫老太太这才点头,看向卫安:“你两个伯母都在,这事儿明天反正也要从别人嘴里听着,干脆咱们自己先说一说。安安,你使的什么法子?小皇子怎么肯亲近你?”
卫安知道她定然是要问的,便笑一笑:“也没什么,就是往手腕上涂了些香料。”
卫老太太很有些疑惑,可知道她的确是擅长此道的,便不再多说了,只是感叹一声:“你这个风头出的好,如今毕竟要靠着帝后,你能得他们喜欢,路就好走多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听了事情大概,看向卫安的目光便又不同。
待她更客气亲近了几分。
一路回去,蓝禾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围着卫安左看右看个不住。
她是卫安从卫老太太房里要来的,自来稳重,少有这样的时候,玉清便笑着骂她:“你作死啦?怎么这样瞧着姑娘?”
蓝禾便笑:“瞧一瞧姑娘是不是天仙下凡,怎的什么都能会呢?”
卫安的脚步便顿了顿。
的确,显露的有些多了。
已经足够了,再多,恐怕就要招祸了。
她当然不是用了些香料便罢,她只是曾经听说过,小孩子的嗅觉是极灵敏的,娘胎里带来的气味会让他们格外安心。
所以她上前搭了把手,把小皇子之前贴身穿的换下来的旧衣抱在手腕间放了好一会儿,并没就交给宫娥,等到小皇子挣扎大哭了,才蹲下身去。
也不过就是试一试的事罢了,或许也有小皇子当真是觉得手里无物而不安稳的缘故。
碰巧的事,不足挂齿。
倒是针线这一手技艺,是实打实的准备邀功请赏去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回屋去梳洗了,翻身对着脚踏上守着的素萍,嘴角弯一弯,又重新露出个笑脸来。
郑王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护着她,她守着这么多财帛,难免成为别人的目标,与其如此,倒不如往更高处寻一个栖息处,把自己的地位抬得高一些,再高一些,那些想打主意的人,便也要看一看他们自己究竟有多高了。
她难得的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起来,再没有前一天早上起来时候的憔悴,精神焕发的去老太太院里请安。
因为她院子旁边的桂花都开了,还跟老太太笑着说要做水中望月来吃了。
卫玉珀后头才来,给卫老太太请过安便立在一旁,可怜兮兮的想说话好像又有顾虑的模样。
卫老太太便点一点她:“阿珀想说什么?昨儿给的那套衣裳还可心么?”
语气倒是很温和,可卫玉珀心里半点儿感恩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从前难的时候,觉得能得一句好言好语已经难得,等到日子好过些了,这些又觉得本来就是该有的了,肖想的东西就更多。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外头就有大管事一路奔进内院来,在院子外头立住了磕头,说是前头有圣旨下来,让卫安去外头接旨。
一时满屋子都静了下来,卫玉珀唰的一下朝卫安看过去,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卫老太太重重的捏一捏卫安的手,笑着让她:“去!”
圣旨是隆庆帝跟前的安公公亲自来宣的,大意是说卫安秉性柔顺,如桂如兰之类的话,最后才是重头。
卫安终于有了封号,成了正式的郡主。
隆庆帝给她一个寿宁郡主的封号。
安公公和颜悦色,等卫安双手接了旨去,便笑着道上了一声恭喜。
本来就该封郡主的,只是之前的封号是礼部拟的,隆庆帝并不曾过目,还一时给忘了这事儿。等昨天见过了方皇后拿出来的卫安给小皇子做的衣裳,才出了一回神,不知想到什么,第二天大笔一挥,把礼部拟出来的那些封号通通都驳了,自己写了寿宁两个字,给卫安送出来。
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