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南笑了,打趣道:“这般正人君子倒也是少见,那人我认识吗?”
裴子戚犹豫一下,搪塞道:“认识吧。”话锋一转,笑说:“不说这个了。祥伯来了,我们用膳吧,等会我还要刑部去。”
仉南浅笑应下,只是眼眸看去漆黑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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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雀跃,讯刑室内乍暗乍明。到处搁着刑具,上面暗斑满据,透着一股阴森气息。孙翰成斜坐案桌前,一边看案卷一边磕瓜子,好不悠闲自在。
裴子戚只瞧一眼,气岔了说:“孙翰成,我不来刑部,不表达你可以闲得当大爷了!”
孙翰成回头看去,笑道:“哟,来了呀,我等你好久了。所谓能者多劳,你官职比我高,又深受陛下信赖。既然陛下都说交给你处理,我当然…不管事了。”
裴子戚气笑了,摆手说:“你赶紧回家给我种田去。这刑部有你没你,反正没什么差别。换一个刑部尚书,说不定我还能轻松一点。”
孙翰成盖上案卷,站起身:“瞧你这话。换一个刑部尚书,会有我这么听话吗?”他一边领路一边说:“你看看这刑部大牢,跟你家后院似的。你想去那,我不就让你去那。”
裴子戚气得一阵无语,缓缓才道:“说得好像我愿意来这大牢似的。你问问满朝文武,谁愿意来你这破大牢!”
孙翰成推开牢门,吊儿郎当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是他们不想来就可以不来的吗?那还不是要看我心情!”
裴子戚摇摇头,道:“等会你还是别说话了,瞧着就好。”
孙翰成矢口应下,满脸的笑容。两人并排而走,穿过灰暗的廊道,渐近渐行。两旁灯火越来越弱,待过尽头消了身影,透着微弱的夕光。孙翰成持着油灯,烛光照耀,两人的影子拉得漫长。
他徐徐推开牢门,牢内一片黑暗暗。油灯烁烁而动,驱散了黑暗,闪烁着衰弱的光芒。一名男子背对着他们而坐,披着散乱的头发,穿着白色囚衣。他一动不动坐着,对他们的到来仿佛感知不到。
牢房阴冷狭窄,四面密不透光。仅有一张床靠着墙,便再无它物。冷冰冰的床铺,连个褥被都没有。地板被稻草覆盖,时不时有虫鼠爬过,翻动着稻草。
裴子戚紧皱眉头,怒道:“孙翰成,你怎么搞的!我早与你说过,陈大人只是协助调查、协助调查,你怎么能让陈大人住进天牢里。此乃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你做事太没轻没重了!”
“裴大人,冤枉呀!您的话,我还敢不听吗?”孙翰成叫苦道:“定是那群兔崽子,忘了我的吩咐,把陈大人安排于此。”
裴子戚冷哼一下,又拱手对陈汉成道:“陛下命我调查科举一事,故而请陈大人前来协助调查。是我吩咐不得当,让陈大人受了委屈,我这就命人……”
“裴大人。”男子慢慢转过身,一张苍老的面容,显得十分平静。陈永汉只有五十多岁,可这么瞧着竟有六十岁的模样,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胡须泛着白,青丝夹着白发,额间的‘山’字微微成形。他站起身,朝裴子戚作揖行礼:“两人大人不必费心了,这里就很好,陈某已感激不尽。”
裴子戚连忙扶住他,惶恐道:“陈大人,何出此言?确是我吩咐失当,才造成这一场误会,大人可千万不要放到心上去。”又对孙翰成道:“还不赶紧命人给陈大人换个地?”
陈永汉笑笑说:“陈某年迈,老眼昏花,可心一点不瞎。平日里,陈某与裴大人虽无私交,但大致了解大人的为人。大人看似行径乖张,却端得一颗纯善之心。今日,大人将陈某请进这天牢里,想必已知晓陈某犯下那些见不得人勾搭。故而大人,不必在我面前演戏,枉费心思。”
手指一顿,裴子戚散了面上的惶恐。他面无表情收回手,只手位于腹前:“我一向认为坐上尚书这个位置的人,一定是难得的聪明人,正如陈大人这般。”他转过头,对孙翰成说:“给陈大人换个宽敞的地,让我们好好聊聊。”
陈永汉拱手道:“多谢裴大人的好意。只是多活一天二天于陈某无意,正如换与不换皆无意义。裴大人,尽管把罪证拿与我瞧。若是真的,我即刻画押认罪,大人上奏于陛下即可。至于其他的,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裴子戚怔了怔,又马上笑说:“陈大人倒是爽快人。不过大人年事已大,这天牢阴冷潮湿,怕是身子骨受不住。陈大人大概有所不知,这刑部审案可不止画押认罪那么简单。”说着,他转身走出牢门:“我会……”
“裴大人,有一句陈某先搁在这里。”陈永汉打断他的话:“酷刑、抄家灭族……陈某早已料到。若裴大人想以此为挟,怕是不尽如意。陈某愿俯首认罪,但裴大人想知道的事,陈某一概不知。”
裴子戚停了步伐,回过头笑道:“陈大人,你太小看我了。我裴子戚想知道的事,就一定有办法知道,从不在于对方想不想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第二更会比较晚
其实,这本是带悬疑色彩的文……
所有事情都在围绕一个秘密转
非常感谢以下小天使(づ ̄ 3 ̄)づ
柱佳银扔了1个地雷、读者“绯色绝恋”,灌溉营养液+5、读者“凌”,灌溉营养液+1、读者“绿藤”,灌溉营养液+1
☆、第五十九章
秋风袭过, 黄澄澄的银杏叶漫天飞舞, 卷着瑟瑟的寒意。一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