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靖有生意不会不做。孟凉也是。
聂钧平自己来的时候,便开始问孟凉对教学考虑得怎么样。
孟凉委婉地表示酒吧的工作已经很忙了,他可以帮忙介绍其他的调酒师。
聂钧平捏着酒杯就开始笑,道:“你这么防备,我觉得很难办。那一起吃个饭罢,我觉得这个时间你应该有。”
孟凉道:“没有。”
聂钧平嘴角的笑容收住了。他倒是没有料到孟凉这么不留情面。他将酒杯往吧台放了,道:“你老板太剥削员工,我得和他说说让他给你放个假。”便离开了吧台了。
孟凉突然觉得,聂钧平的耐心也许要用尽了。棘手的感觉升腾起来。聂钧平应当不会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但是这很像一枚定时炸弹。
程靖真的准了假。孟凉不得不和聂钧平一起离开魑魅魍魉。
聂钧平打开车门。孟凉说:“我们就在这里吃。麻鸭馆。”
聂钧平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吃了那么久麻鸭馆,还没有吃厌啊?”
孟凉一本正经道:“嗯。他家菜色挺多的。”说完就听聂钧平笑出了声来。
聂钧平道:“你吃完了可不能打人。”
孟凉知道聂钧平说他醉酒打人那次,没说话。
聂钧平关上车门,道:“那就在这里。”径自先走了过去。
孟凉跟在他后面进了店门。
孟凉想着怎么才能叫聂钧平厌烦。酒吧来来去去的消息很多,葛锦生家里养着的人又换了一个。聂钧平倒是非得吊死在他这课歪脖子树上。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得逞罢。
但是孟凉心道,叫他得逞可就完了。
两人进了包厢,孟凉一下便盘腿坐到了沙发上。聂钧平便坐到他对面,眼睛微微眯起来,看了看孟凉留到沙发上的鞋印子,并没有说什么。
酒最先上来,聂钧平开了酒,替自己和孟凉都倒上了。
孟凉拿起酒杯,道:“谢谢老板。”
聂钧平道:“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做调酒师,是因为喜欢吗?”
孟凉道:“当时有个师傅愿意教,和别人一块学的。”
“但是钧珩是真的对调酒感兴趣。”
孟凉道:“我给你介绍我师傅罢。他一直说感兴趣才能学好。你妹妹那么聪明,保证一教就会。”
聂钧平笑了笑,没有讲话。
随即便上了几个菜,孟凉便顾自己吃起来。他用筷子使劲地翻搅那些炒菜,翻半天才夹一筷子。
聂钧平在那些孟凉还没有动过的菜上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时而挑几个话头来讲。
孟凉倒是也随口搭两句。
“你前段时间进医院,也是因为打架?”
孟凉道:“嗯。我天天打架。”
聂钧平道:“我怎么听说不是打架?”
孟凉道:“被打进医院不叫打架?”
聂钧平笑道:“就你那不要命的劲儿,谁还敢打你?”
孟凉道:“所以通常叫上人才敢来找我。”他爸也是叫上他哥一起过来揍的他。
聂钧平哈哈笑了声,道:“那你怎么不叫上人?”
孟凉努努嘴,道:“我又不想打架。”
聂钧平一面给自己倒了酒,道:“你这句话不可信啊。”
孟凉盯着聂钧平道:“怎么不可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聂钧平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向他示意一下算是敬酒,一仰头便干了,孟凉便也端起来示意了一下。
聂钧平的嘴唇很薄,抿着酒的时候嘴角微微向下撇。他的眉毛又很英挺,整个人在不苟言笑的时候看起来总是威严甚至不可接近的。
孟凉也低头喝酒。
最后上了一道汤来,孟凉给两人都呈了,便开始砸吧砸吧喝汤。
聂钧平一面喝了两口碗里的汤,一面看着孟凉,眼睛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一直到孟凉都开始为自己发出来的喝汤声感到尴尬。但是他硬撑着保持同样大的声音喝完了。
聂钧平简直想为他鼓掌。
他道:“你吃饱了?”
孟凉嗯了声,关心道:“老板你都没怎么吃。”
聂钧平道:“我吃过饭了,不饿。”
孟凉哦了声,道:“谢谢请我吃饭。”
聂钧平微微笑起来,点点头:“很荣幸。希望以后也有机会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