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新故意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笑得眉眼弯弯的,“怎么样?我穿这身是不是很好看?”
郭文莺点点头,“确实不错,带着你上街买什么东西,都没人敢跟我收钱了。”
锦衣卫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下设镇抚司,可以不经圣旨侦察、逮捕、审问,虽不是想抓谁就抓谁,可抓了你也没脾气。天下人都知道锦衣卫不好惹,他那一身不叫衣服,叫虎皮。
路唯新摸摸脑袋,却也并没觉得尴尬,平常他也看不上锦衣卫,不过自从穿了这身皮,敢惹他的人顿时少了不少。那日他推封敬卿下湖,他都没敢对自己报复,由此可见一斑了。
郭文莺坐下来,叫小二过来点菜,那小二吓得手都哆嗦,路唯新问了句,“你怕什么?”吓得小二差点尿了裤子。
路唯新无奈的摸着下巴,下回出门他一定不穿这身皮了。
随便点了几个菜,又唤了两个锦衣卫进来,对郭文莺道:“这两人暂时跟着你查案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那两个锦衣卫站起来,抱拳拱手,“陆斌见过小姐”“陈翔见过小姐。”
郭文莺微微点头,“多谢两位了。”
她说话的样子实在不像个闺阁女子,两个锦衣卫有些发愣,暗自嘀咕这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路唯新问道:“你到底想要他们查什么?”
“是十四年前的一宗事。”
郭文莺把十四年前发生在郭家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其实对于当年的事她也不怎么清楚,只是听奶娘提起过,当年母亲被人抓奸在床。那人是个乙亥年的举子,进京赶考无意中遇到了母亲,两人相恋,然后背着父亲做出了苟且之事。
但是郭文莺根本不信这个,先不说母亲那么骄傲的人绝不会做这种事,尤其这件事发生的太巧,怎么就刚好就在中秋节这点被发现了?
众目睽睽之下,任何解释都没有作用,他们就借着这个由头把母亲活活逼死了。
奶娘也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母亲说不舒服,早早就睡下了,后来伺候傅莹的小丫鬟过来,叫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兰香去领月饼,奶娘则被徐嬷嬷叫去绘花样子了。
那时候母亲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有事走了,就剩母亲一个。然后傅莹就带着人来抓奸,一切都像是计划好的,巧的不能再巧了。
这是*之事,一般人绝不会泄露出去,就像当年郭家为了隐瞒真相,只对外说是暴毙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是自杀。当时还是祖母亲手把白绫扔到母亲面前,逼她自裁。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当时母亲的哭泣和无助,郭文莺就觉心里刺痛,她憎恨傅莹,憎恨祖母。那个只知道对母亲大喊,怒骂母亲“不知廉耻”的老太太,她打心眼里厌恶她。就像她也厌恶她一样,自从回到郭家,她从没见过那个可以唤作“祖母”的人。
那人也不愿见她,也幸好她不肯见她,否则她真怕自己会当面顶撞,说出不敬的话。
郭文莺平静的叙述完这个故事,随后又道:“那书生叫徐航,当年事后他就不见了,你们找到这个人,然后把当年的真相挖出来。”
陆斌和陈翔对望了一眼,同时道:“小姐放心。”
路唯新问道:“文莺,这等私事你真想揭出来吗?若被人知道了,不管当年谁对谁错,恐对你的名声都不好。”
郭文莺一笑,“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母亲冤屈而死。”
路唯新这厮,居然点头,“反正你也不在乎名声。”
郭文莺好笑,对着他肩头捶了一拳,随后两人相视一笑,这么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心里想什么。更何况两人还都是那种闯祸都闯大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望着他那张英俊带笑的脸,她不由抿着嘴笑,“如果我有你这样一个兄弟就好了。”
路唯新心说,我才不想做你兄弟呢。
事情都敲定下来,吃完饭,郭文莺就起身离开了。她不能在外面待太久,这就是做女人的坏处,出个门都有诸多限制。
从雅阁出来,正要往酒楼门口走,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人,伸手就要掀她的斗篷,流气道:“小娘子,叫小爷看看你长得什么样?”
郭文莺不由皱皱眉,这么熟悉的声音真是想忘也忘不了。
这丫的钟怀,不管她是男是女,他都要调戏一把吗?
那人还真是钟怀,今天他请几个兄弟喝酒,四大纨绔今天到了三个,除了钟怀外,还有怀玉公主家的小祖宗齐坤,户部尚书的小儿子胡东。男人们在一起,话题最多的当然是聊女人。尤其是一帮色、痞们都在讨论到底什么样的女人好看。有的说要胸大的,有的说要脸蛋好的,还有的说要个高腰细的才好。
正聊得火热,忽然瞧见对面雅阁里出来一个女子。那女子正是高个细腰,从后面看身材很是不错,只可惜包的太过严实,看不清脸长什么样。
齐坤拍了一百两银票在桌上,“我赌一百两,那是个美人。”
胡东笑起来,“那我赌二百两,那是个丑八怪。”
两人一起看钟怀,“你呢?”
钟怀则笑着把两张银票揣进怀里,“那我去瞧瞧,看你俩谁说的对。”
齐坤道:“就你鸡贼,这个时候,不管谁赢占便宜的都是你。”
钟怀眨眼,“万一小娘子打人,我岂不是很吃亏?”
两人“嘁”一声,哪儿就能碰见会打人的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