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甜水街的宅子里,安安稳稳的窝了一天,第二日便是决赛之日了。
她一早便出门去,许氏给他们几个带了不少干粮,这一日一待就是一天,等回来时天就要晚了。封敬亭让她今日就回宫,她总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所以一早也没叫人收拾东西,只带着参加第一场比赛的几人一起出发了。
这次比赛正在黄曲河上,因为离家近,他们也没坐车,两条腿走着不紧不慢地往会场走,今日的比赛项目分为两项,一项是品评船图,由工官员公布两日前上交的船图,选出其中最好的选为魁首。第二场便是现场发挥,参赛的人员并不需要携带机关,只是临时命题,战场上的突发状况临时调整机关,想出改进的方法。
早在两日前,黄曲河便开始准备了,今日河两侧的摊贩都清理了,店铺也勒令暂休,为了维护治安还特意让九城巡防的人来护卫,河两边站的都是巡防营的,顿时增加一些威严感,许多看热闹的群众都不敢往前挤了。
他们赶到黄曲河时,立刻被站着的营兵给吓了一跳,耿云奎道:“往年也在黄曲河上比赛过,但也没听说会有巡防营护卫,莫不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郭文莺心中一动,别是封敬亭要来吧?若是旁人,可没这么大动静。
堤岸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许多人的手里都举着一面写着“卢”字的小旗,也不知这‘卢’字指的是谁。
皮小三好奇,抓了一个人来问,那人颇不屑地撇撇嘴,“你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你不知道卢记制衣坊每年都会在各处比赛上挂旗吗?听说今年有卢记的人参加比赛,掌柜的早就买通人在这儿给摇旗呐喊呢。”他说往旁边努努嘴,“瞅见没,那儿还有免费的茶水摊,喊累了,还能提供清茶滋润喉咙。”
郭文莺怔了怔,忽觉这卢记制衣坊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她母亲留给她的产业里,好像就有这么一家,只是她关心的少,一时想不起来了。
卢记,卢记,难道真是崔掌柜闲着没事,找了一帮人上这儿给她摇旗助威来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脸不由黑了黑,尤其看见人群里,雪融正抱着一堆小旗,一个个发给看热闹的人时,那张脸顿时又黑了几分。还真让她猜对了……
她有点想躲,还没等缩头,河对面雪融就已经露出大大的笑脸对她招手了。郭文莺囧的差点拿帕子盖住脸,心说,幸亏没挂上她郭文莺的大名,否则这辈子也不用见人了。
只是,他们怎么知道她今日参加比赛的?
许忠在旁边吭哧了一下,有些歉意道:“小姐,是我告诉崔掌柜的,昨天我出门正巧碰见崔掌柜,一时嘴快便说了小姐参赛的事,崔掌柜还说一切包在他身上了,那会儿我还奇怪他包什么呢。”
郭文莺也懒得说他了,索性别人也不知道卢记给助威的是谁,一会儿叮嘱他们别把自己的名叫出来就是了。
这会儿距离比赛开始还有段时间,他们刚寻了个地方站定,就见雪融和崔掌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雪融手里还晃着一只旗,那旗颇大,旗随风展,飘飘荡荡的。他本就长得极为好看,即便手里拿的是搅屎棍子,在别人眼里依然帅气可爱。不过那只旗,在郭文莺看来实在也跟搅屎棍子没什么区别。
两人转眼到了近前,雪融明媚笑着,第一句话便是,“文莺,你今天真好看。”
郭文莺今天穿的是一件方便干活的粗布衣服,不过是奶娘亲手做的,与旁的款式不同,虽是用的最便宜的料子,但穿在她身上依然有种与众不同的味道。她和雪融两人都是极出色的长相,一个梅兰,一个秋菊,各擅胜场,往一块一站格外养眼。不过片刻便有不少目光投了过来,赞叹的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
崔掌柜也随后赶了过来,笑道:“小姐勿怪,卢记制衣坊的生意不是很好,也是借着这次比赛做个宣传,咱们只管宣传制衣,保证不把小姐名字透漏出去就是。”
郭文莺微微点头,这崔掌柜做事也还算靠谱。
过了一会儿,工部官员也到了,今日齐怀山和邓久成两个左右侍郎都到了,邓久成往搭好的观赛台上一站,双眼便如探照灯一样扫来扫去。
郭文莺吓得低了下头,真怕他跟路怀东似得,一见她就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
看见工部的大人们都来了,参赛的选手都聚拢过去。只等大人们宣布评选船图的优胜者。
这会儿两位侍郎大人对着咬了半天耳朵,最后齐怀山捧出一个竹筒出来,高声道:“经过多数高级技师的合议,一致认为此船图创了前人所未创,堪称经典。”
众人紧张的注目听着,只见他打开竹筒上的封印取出一张图纸,高声念道:“此人便是千机门掌门白大人的首席大弟子彭城。”
郭文莺顿觉脑子轰地一下,她研究了很长时间才绘制好的船图,有必胜的信心的,没想到竟然输给了彭城?
彭城是什么人?
她在人群里看着,看见一个三十上下的汉子,穿着一身锦衣,一脸得意洋洋的走上台去,双手抱拳,大笑道:“多谢,多谢,多谢诸位。”
他走过去给两位侍郎大人见礼,齐怀山赞道:“彭城真是好人才啊,白大人能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欣慰之极。”
白玉生在一旁谦虚,“大人过奖,小徒学问还浅,当不得大人谬赞。”
台下郭文莺早就呆住了,直到耿云奎走到她身边,她才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