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槐宇面上不带表情,沉思了一会儿:“你先让他把粥喝了。”
刑晏正睡得香,给搞醒了多少有点不乐意。考虑到自己肚子却是饿了,便接过粥喝了几口,闷头继续大睡,药端来时却是怎么叫都装作没听到。
殷槐宇一边也坐不下去了,走到床边一看,见刑晏果然睫毛还一颤一颤的显是没睡着,当即冷语命令:“起来,喝药!”四个字说得铿锵有力,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透过话语弥漫在不大的屋中。
刑晏一掀被子,坐起来舌头还不利索地喊道:“凶……凶什么凶!要喝你自己喝去,小爷我要睡觉!”话说完还不带看旁人脸色的,又一个拢头,躺回被窝里去了。
阿忆在一边脸色都吓白了:伺候帮主那么久,还没见过谁敢这么跟帮主讲话的呢。
殷槐宇眉峰一挑,从阿忆手里接过药碗,就坐上床沿要把这人给捞起来。
刑晏心里犟着一口气,死命把脖子往后仰,就是不愿顺着殷槐宇的动作来。
殷槐宇二话不说,嘴里含了口药,捏着他的牙关就惯了进去。
刑晏给苦得眼泪都出来了。想自己之前生病,妈妈把自己照顾得舒舒服服不说,家里隔多远的亲戚不都是屁颠屁颠跑过来看望自己。吃的药,哪个不是裹了糖衣千哄万哄才吃下去的。到了古代,这药难吃不说,还没人讲故事没人解闷没人哄,各种委屈一下子给一口苦药逼得都涌出来了。
他眨眨眼,把眼泪逼回去,愤恨地拿袖子一擦嘴巴:“你个死变态,顶着张丑脸!小爷我生病要你管,你滚出去!”
殷槐宇却是没有错过他双眼那一瞬的泛红,不声不响拿下了面具丢一边。
阿忆看他又大白天拿下面具了,心下一咯噔,垂着眉眼退了出去。
刑晏脑子还不清醒,带了点下床气带了点怨气,但一看面前这张妖艳的脸,还有眼角那粒叫喧着妖娆的泪痣,嘴一扁,气都泄了,眼泪也泄了。
“我……不要吃药……苦……死了!”边哭边一抽一抽地说着。
殷槐宇呼出一口长气,修长的手指抹去了他脸上的泪珠,又含了口药,轻轻地吻了上去。
刑晏就是对方硬自己死撑着硬,对方软立刻也软弱委屈一起来的性格。当下就乖乖吞了那口药,两人舌头又缠绵了会儿。
一口一口总算是把一碗药喂完了,刑晏也不哭不闹了,双唇肿得像香肠,还没缓过气一抽一抽的。
殷槐宇放下空药碗正准备起身,衣角却被刑晏揪住。
回头,只见他往里头撇这头,手上却紧拽着不肯松,嘴巴还委屈地微撅着,上头有刚刚自己肆虐的痕迹。
“放手。”殷槐宇不带任何语气地出声。
刑晏手不由得松了。上好的衣料从手中划过,顿时心里也觉得掌心那般痒痒的,空空的。
刑晏又把头埋到被子里。等殷槐宇关了门,转回身,就看见被子高高一团一抽一抽的,跟打嗝似的。
无奈地摇摇头,走回去从一双倔强的手里抢走被角,自己和衣躺了进去。
这才见到那张蒙被子里的脸是满脸泪痕,跟抢了他媳妇似的伤心。
殷槐宇拿自己衣袖帮他擦了擦:“赶紧再睡一觉,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