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还没合眼一分钟,耳边就响起东方有权焦急慌乱的大吼。
“医生!医生!他又失去意识了!”
上官芥还没感慨多久“东方有权对他还是很关心的嘛”,就被一群人嘈杂地进入病房的声音打断。
“来了来了!东方少爷你先冷静一下!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把人给救回来的!”
紧接着,就有一双带着医用橡皮手套的手粗暴地掰开了他的眼睛,还拿着手电筒往他被掰开的眼睛里照。来人的动作牵动了上官芥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痛,痛上加痛。
我有一句妈卖批现在!就是现在要讲!!!
上官芥面无表情地睁开了另一只眼,直愣愣地看向双手还在折腾他另一只眼睛的医生。
那医生被上官芥宛若死鱼的目光吓了一跳,松开了上官芥的眼睛。
“能不能麻烦把手电筒移一下?辣眼睛。”
……
一觉睡醒,上官芥的喉口快要烧起来一般。
动了动手,发现握着他的手还在。
上官芥突然有点鼻酸。
东方有权果然还是把他当做好兄弟的!
“我有点渴,你能喊个医生过来帮我喂喂水吗?”
上官芥抖了抖东方有权的手。
“哦。”
上官芥听见了东方有权起身的声音。
一扭头,上官芥就看到东方有权从床头的柜子旁拿出热水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奶瓶,看样子很是熟练。
当奶瓶抵在上官芥嘴边的时候,他的是懵逼的。
东方有权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好吧这不是重点,东方有权,我是和你有多大仇,你拿个奶瓶给我喂水?还是粉色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上官芥的困惑,东方有权说道,“奶瓶喂水不容易呛着。”
滚犊子!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说法好吗?
“不喜欢?”东方有权的神色有些暗淡,“那还是用鼻管吧。”
“别别别!”一听鼻管这个词,上官芥就怂了,“奶瓶挺好的!我挺喜欢的!”
鼻管作为丧失意识的病人进食的唯一渠道,从鼻孔插入食道的软管,在使用时自然是有很强的不适感。虽说上官芥现在还没能有机会体验液体流过插在身体里的管子的感觉,但从现在那根该死的软管带来的的异物感,也能知道那东西用起来是有多么酸爽……
“你刚才不是一副很抗拒的样子?”
“没没没……”上官芥对着东方有权讨好地笑笑。
当粉红色奶瓶再一次抵在他嘴边的时候,上官芥近乎热泪盈眶。
还没喝够,上官芥的脸就被一只手摁住,奶瓶也被移走了。
上官芥充满怨念地看着开始收拾东西的东方有权。
“医生说的,你不能多喝水。”
医生说的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是个病人啊!我是个病人啊!!!
“不能。”东方有权似是知道上官芥想说什么,歪头微笑。
东方有权居然笑了???上官芥先是因这个画面震惊,但紧接着就开始觉得东方有权这个百年难遇的笑容有点欠扁。
纵使欠扁,借上官芥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东方有权一个手指头……
“对了,我什么时候能出icu啊?浑身插着管子不舒服啊。”
“呵。”上官芥的话似乎戳到了东方有权的哪个点,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你还想着出icu?就你这伤,我要是医生,起码让你住一年的icu,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没有人权、像一具只剩呼吸的尸体一样被人拨弄的感觉。”
“我……”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能耐?”东方有权的眼中没有温度。
“没……”上官芥往后缩了缩,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缩进地里。
这样的东方有权实在吓人。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
“不知道……你这不是还没告诉我吗?”上官芥谄媚地笑了笑。
“笑?我不知道你怎么笑得出来。”东方有权一拳打在了墙上,吓得上官芥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我见过你五张病危通知书,整整五张。好不容易脱离生命危险,医生给的却是“植物人”的判定结果。你知道这两个月来我脑子里有什么想法吗?”
从东方有权口中得知这一切之后,上官芥完全呆住了。
哈?这么严重啊?
不就是从台阶上摔下来吗?摔的时候不是很疼啊……
“晨曦,消消气,是我们家小芥不懂事,老是惹你生气。”苍老而不失沉稳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东方有权双眼通红地瞪了上官芥一眼后,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