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书,依旧没发现自己书拿倒了,只是觉得心中越发烦闷,也不知怎么搞得,今天读书完全不在状态,别说将书读进脑子里,就连书上写了什么,他都硬是没整明白,“嗯,学士今天怎么还没来?”张墨无奈的放下手中书,看了一眼偷吃正欢的黄锦,虽然依旧不喜欢对方那二傻子般的笑脸,但也不忍心打扰他,便捅了捅正坐在前桌低首写字小太监,低声问道。
虽然前后桌一年,但由于张墨不习惯和长得比自己帅,成绩比自己好,背景比自己强,反正怎么比怎么都能气死自己的人打交道,所以他也只知道这小太监名叫丁扬,是东厂某高层领导的干儿子,目前本班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
“学士?啊?他今天来不了了。”丁扬回过头,见张墨找自己,有些奇怪,随即看了一眼黄锦,古怪的一笑,“估计这几天都来不了了。”
“为什么?”张墨眨眨眼睛,有些疑惑,就算一个有事来不了,代课老师总该派个吧。
“你昨天又没来吧?”张墨不了解丁扬,丁扬却知道张墨是太子身边的小红人,有皇上的特旨,可以自由选择上课时间,不必每天都来内书堂,所以他问出问题后,也不等张墨回答,便径自转向依旧像只欢快的小老鼠般的黄锦,也没理他,只是直接从他桌上抽了一张纸,递给他说道:“看看吧。”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昨夜西风又起,满园花落,无影无踪,只有碾香如尘,一如吾之心意,明媚忧伤……这都什么破玩意啊?”张墨心中大汗,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李清照、陆游、郭敬明这三位在向他招手。
“黄锦写的文章。”丁扬的表情很淡定,似乎一切妖魔鬼怪都吓不倒他。
“那也不至于吧……”黄锦2又不是第一天了,学士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气到了,“应该不至于吧……”学士也不至于为了他这个2货,气得不来上课了吧?
“那到不是因为这篇文章。事情它是这样的……”
时间倒退到一天前……
那是一个无风也无云的日子,当时我们的宁扬小朋友正坐在座位上,老老实实低头完成学士布置的一百大字之时,忽然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如惊雷的声音,“黄锦,你给我站起来!”
顿时,丁小朋友心一慌手一乱,得,白写了。
犯错误的人果然又是这家伙,宁扬转过头,一脸不满的看着满脸无辜,楚楚可怜,又略有些惊慌失措,但总体来说,就有如刚被人圈圈又叉叉般弱质女流般站在那里的黄锦。
“说,你这写得是什么?”魏良生气,后果很严重,他将一张纸丢在黄锦脸上,用戒尺指着黄锦,涨红着脸说道:“自己念念。”
他教导黄锦已经一年有余,虽然对对方的才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看在黄锦笨虽笨,但读书很勤奋也很刻苦,学习态度很端正的份上,他对黄锦平常的成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只求日后黄锦不要出去宣扬说自己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就行了。
但是,魏良万万没想到,黄锦会笨到这个地步,这种东西也能“一次又一次”吗?他怎么不在自己身上先试试呢?
“那个……司马迁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宫刑,终于写出了《史记》啊……”有错吗?难道我语法不通顺?不会吧?
“你你你……”魏良瞪大眼睛看着黄锦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努力想找出一丝破绽,“你难道真不知道?”
子啊,带我回去吧。
魏良在心中迎风宽面条泪,天啊,我的命好苦啊!
在大明,要做好官做大官,就要靠人脉。而在师徒、同年、同乡这三大明官场人脉中,最看重的关系就是这师徒关系。在内书堂教书虽然不如翰林院教庶吉士清贵,但好歹教导的也是大明皇宫未来的掌权者,甚至是未来的内相,所以虽然是教太监念书,魏良心中也还是欢喜的,但是他真没想到啊……
传说中精英备出的内书堂,竟然还有黄锦这种奇葩,他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不管是以权压人,还是以钱压人,走后门都是不对的,都是应该批判的。
魏大学士很愤怒,对于内书堂中出现的这种因行贿收贿而导致某种奇怪的生物出现在内书堂,污染了大明皇宫未来优质种子,拉低内书堂平均素质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和忧心。
“你自己不也那个那个……”面对黄锦这种虽然有些笨,但却纯净如水的孩子,平静下面的魏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过份了,毕竟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还是不要说得太直接。
“哪个哪个啊?”黄锦摸摸小脑袋,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丝迷惑之色,看上去越发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