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点了右上角的叉,关掉照片文件夹。文件夹回归桌面的一个图标,名字是“心脏科重症”,夹在一堆“脑科病例”、“内科病例”、“外科疑难手术”、“麻醉研究”的文件夹里,并不显眼。
所以刚才他才会当做是病例档案点开。
他,是他的心脏科重症么?
顾南盯着电脑屏幕,声音淡淡地,听不出情绪:“以后别偷拍了。”
言奕见他似乎没生气,心里一松,右手一扬把铲子举到了耳边,“保证不会再犯!”
“有机会,一起拍吧。”
☆、pk(上)
就因为顾南说了句有机会一起拍照,言奕第二天立马奔数码广场买了台佳能无敌兔,加上内存卡、滤镜、脚架、背包等等各类周边配套,两万大洋“哔哔“一响就刷出去了。再奔书店买了本三厘米厚的《单反圣经》,就看着他每天背着个大包开始到处”咔擦咔擦“练手了。
方小贝眼馋得不得了,天天缠着言奕想要借来玩儿,一向大方的言奕这次吝啬得出奇,直接把他踹飞,“边儿去,我都还没摸热呢。”
沈立冰捧着相机抚摸老半天,在网上搜了一下配置和价格,立刻羡慕嫉妒恨了,“太有钱了!太奢侈了!太高帅富了!你炒股还是抢银行了,这么有钱?”
言奕咧着嘴笑出八颗大白牙,捧起机器给两张嫉妒的脸来了个大头特写。身为言家和何家最受宠的小辈,这么多年下来攒的私房钱确实不算少,不过这么一掷万金还是头一次,但他真的一点都不心疼。等他把技术练好了,跟顾南两个人出去郊游什么的,在山坡、草地、小河边拍美美的合影,光是想象就已经让人兴奋莫名。
顾南在一旁看着他们闹腾,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被言奕一个眼疾手快,“咔擦”定格。
“哇哇哇,这张好棒,你看这构图,看这光线,看这角度,这简直是本人目前最成功的一张作品了!”言奕献宝一样把显示屏凑到他眼前,照片里的人一脸温和愉悦的笑容,目光专注,带着丝宠溺。顾南有些惊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的表情。都,不像平常的他了。
“我洗出来给你好不好?”如果言奕有尾巴,此刻一定在身后摇啊摇。
“好。”顾南点头,看他高兴成那个样子,实在是很想拍拍他的头顺毛。
放假之后,医大实习生的排班都增加了,从以前的每周两个二十四小时,到现在上一天休一天。沈立冰在心脏科实习,找他家boss调成了跟顾南他们几个同一个时间轮班,这样每天中午几个人都能凑在一起吃午饭。
昨晚上众人一起去言奕公寓聚餐,闹了个天翻地覆,啤酒喝多了干脆就在他家横七竖八睡了一宿。今天早上爬起来脸都没来得及洗,全体往医院狂奔,无比狼狈。
大档头从自己办公室走出来,叫方虹召集了所有实习生,有重要事情宣布。迎面碰上狂奔进门的顾南、言奕和方小贝。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昨晚打牌还是打游戏了?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没一个当医生的料!都给我滚去用冷水洗脸。”
其实三个人之中,顾南看起来算是最干净整齐的一个了,方小贝和言奕的头发都乱得跟鸡窝一样,嘴里还在拼命嚼包子。可马大档头的火力直接就喷了顾南,反正就是看他不顺眼,有冤也没处诉。
三个人互相对视,飞快地遁去了洗手间。等收拾整齐换好工作服赶到大档头办公室,已经就差他们三了。
最先到的赵晓桦冷冷地斜了一眼言奕,很轻地“哼”了一声。
罗红叶递了个眼神过来:自己当心,大档头似乎很不爽。
“人都到齐了?”马进良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来,“我发现你们最近是不是过得有点太轻松了,我出差一个星期没人抽,皮都痒了是吧?”
方小贝小声嘀咕:“累得跟牛似的,哪里轻松了。”
言奕:“嘘,别撞枪口。”
“所以,”大档头眉毛一挑,“今天上午开始,花医生和我做裁判,分组两两pk,共同负责一个病人,要求确诊并提出救治方案,赢的人进入下一轮,最后赢的那个到我这儿来领赏。”
罗红叶一听精神抖擞,问:“主任,是什么赏?”
大档头摸着下巴露出一点点不算笑容的笑容,“心脏移植手术近距离旁观名额一个。”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脸上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比个高下。
“还有,”马大档头敲了敲桌子,“如果因为比赛而造成病人的不适、加重病情,或者采取不正当的竞争手段,前者一个月不得进手术室,后者实习鉴定降低一个等次。”
听到这里,顾南忍不住插了句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怎么能用病人来做比赛对象。”
马大档头横他一眼,“花医生和我是死的吗,有医生在旁边看着你们还怕什么!怎么,你觉得自己会把病人折腾死?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看来我高估你了。”
顾南:“我......”
言奕拉了拉他的袖子,顾南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再说话。
马大档头鼻子里头重重地“哼”了一声,冲所有人挥挥手,“言奕你留下。”
赵晓桦最后一个出门,关门的时候特意拖延了一下。言奕在马主任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马进良抬头看了看他,他只好把门带上走了。
“又该说我走后门儿了。”言奕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