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恩了一声,等着天铭泱吩咐。
“那我们也进去瞧瞧好了。”天铭泱视线投向宫殿的大门:“做好出宫的准备,等会儿我救下人出来,就要看到马车!”
知道说话的必然是个人物,那人应了一声,立刻去准备。
“我没事,走吧。”天铭泱冷下声音,甩开十四的搀扶,让十四打前阵掩护自己,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冷宫。
虽说把人藏在这里,却是没有想象中那般戒备森严,概是老二自觉找了个万无一失的地方,便松懈了防守。果如那个内线所说,局势已被自己人控制,天铭泱跟在十四后面,十四健硕的身子把自己挡了个严实,上来人攻击便是相当于送死,一路倒是畅通无阻。
天铭泱顺便观察了一下十四的功夫,利落简单,一招毙命,毫无忧柔,倒确实是个很有前途的杀手。假以时日,定是能培养成顶尖级的杀手,天铭泱不禁小小赞叹了一下墨离得了个宝。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宝,他想收了。
走到内室,所有二皇子的人已经被制住,随着走近那张大床,天铭泱只觉身体里蛊虫的悸动越发难以忍受,呼吸也粗重了几分,等到走到床边,天铭泱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倒是不全因着蛊虫。
眼前的景象几乎可以算得上惊悚。
翎鸢就躺在那床上,全身赤=裸,雪白的肌肤已然肿胀成了粉色,除去各种淤青,一道道鞭痕纵横交错着,皮肉裂开来,翻出里面的红肉,流出的血液有的地方已经结了痂,但是稍稍一动,便是又流出血来。
他四肢大敞着,手腕,脚腕,脖子都被箍着铁箍,上面满是倒刺,直接刺入肌肤,经由铁链子然后拴在四根床柱之上,钢刺刺破皮肤,浓血还在往下淌。
再看一侧被压制住的几个施刑之人,被蜃楼的人按着跪在地上,枷板、钢针,烙铁,还有一堆不知名的东西散落一地,荆棘鞭上裹了一层鲜红,不知是血还是辣椒油……
天铭泱脸色越发阴沉,只觉一股闷气涌上心口,指尖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微微朝前迈了两步,直走到那几个垂头跪倒的人跟前。
“乱动我的人,你们胆子不小嘛!”微微钩唇,天铭泱轻笑起来,只不过那笑意回荡在内室,异常的阴森:“二哥养的狗,不好好管教,跑到我这里乱吠,我就当给二哥一个人情,替他好生管教管教!”
冷冽的视线如芒刺刺入那几个人身上,天铭泱哼了一声:“二哥这么给我面子,知道给我的人留着命,那么,他的人,我也要礼尚往来,给他面子,留一条命才是!”
说着,他转向十四,字字句句说得冷冽:“给我好好招待二哥的人,让他们看看,我天铭泱的礼数是如何周到的!知道了吗!”
“殿下放心,属下明白。”
“千万给我留着命!死了一个半个的,我可不好交代!”
“属下——不会给他们寻死的机会!”
极冷的对话,言外之意,这所谓的教训,绝对比死要恐怖难耐不知多少倍!
房间里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天铭泱甩了一下袖子,走到床边,喝道:“解开!”
十四当即出剑,锵锵五下,只见火花四溅,五道铁链应声断裂,天铭泱冷眼瞥了瞥那些可恶的铁箍,十四一俯身:“殿下,带刺的铁箍已经伤及筋脉,贸然取下怕会伤到公子。”
天铭泱点点头,凑过去,拍拍翎鸢的侧脸,竟是发觉他尚未昏厥,闭起的眼眸微微张开一条缝隙,继而露出一抹笑:“殿下……果然是来了。”
眼眸微眯,天铭泱呼出一口重气:“我这就带你走,忍着。”说完,扯下自己的外袍,盖在翎鸢身上,低喝一声:“十四!”
十四应声俯身,抱起翎鸢,那单薄的身子在十四怀里就像一件衣服,随时都几乎飘飞了去,天铭泱不愿再看,收回视线,带着十四,阔步而出。
果然,一出门就看到了马车,二人相继上车,十四出声提醒道:“殿下是时候该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