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昱钦看来,里德是一个十分神奇的外国人。
他看得出来朱厌和里德两人的关系并不融洽,如果说他能理解朱厌体恤里德在身边跟久了,年纪也大了,看在往日主仆的情份上不跟里德计较,那么他想不通里德为什么硬要留在这里。
为了每个月的工资?
拿着朱厌的钱还对朱厌那种态度,凌昱钦忍不住回了一句,“不,先生,这并不关你的事,除非你觉得我应该和你在一起。”
里德悲愤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凌昱钦翻了个白眼。
凌昱钦当然不知道,里德留下来是为了想找证据,而时常与朱厌僵着气氛却又打理日常生活,那是因为他认为这是他的职责,他需要尽责。
人们的思维总是不一样的,当你发现有个人的思维不符合你的逻辑,你大概就觉得这个人有病。
圣诞节过后,时间一恍就将到春节,学校放假之后,公司也陆续年休。虽然凌昱钦想陪着朱厌,但春节他总是要回家的,朱厌又不肯和他一起去老家,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令朱厌不由好笑道,“你干脆留在g市吧。”
凌昱钦说,“我就回去几天,很快回来,别胡思乱想造吗?”
朱厌一脚把他踹出了屋。
朱厌不愁没地方去,朱家老早派了好几个人隐晦的在他面前提及过,希望他春节能去朱家大宅意思意思,季鹰也代表了b市人民发来贺电,大方的表示可以借爸妈一用。
甚至还有埃里克,想飞到g市来耍耍。
朱厌一一回绝,因为他知道穆野不回b市。
春节其实是个热闹又清冷的矛盾节日,街道上很多商铺都一排排的关着门,有的市场里又人山人海挤得满满的。
朱厌穿着一件米色大衣,一条毛绒绒的格子围巾松松的圈在脖子上。他站在碧海青天别墅区的外围入口,风有些刺骨,吹过来跟刀刮似的,他搓着手,偶尔凑到嘴边呵口气取暖。
天空飘着雪,落到他的头上,再融于发间。
直到他的视线里出现一辆越野车,朱厌的眼神明显一亮,但第一反应不是迎上前去,而是从口袋掏出墨镜戴上。
穆野将车停在他旁边,打开车门说,“冷不冷?快上来。”
从朱厌那儿到这,以散步的速度大概要走上半个多小时。穆野握了握朱厌冰冷的手,又给他抹去发梢的雪水,“傻了么?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干什么,还戴墨镜?”
朱厌说,“沙眼。”
穆野凑过去伸手要摘,“让我看看。”
朱厌将他的手拍开,“别闹。”
穆野轻声笑着,很快将车开进停车库。
朱厌见他一直带着笑,心情也愉悦起来,“有什么好笑的,你笑点真低。”
穆野说,“你是怕我看穿你的心里话?”
朱厌不理他,走在前面率先进了屋。屋里在空调调节下十分暖和,朱厌脱下外套也没把墨镜摘下来,还真让穆野说中了,他就是怕穆野从他眼里看出什么。
里德和外佣准备好了丰盛的年夜饭,在穆野来之前,朱厌给那佣人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告知她明年不用再来。
朱厌和穆野椅子紧挨着椅子的坐一起,里德看他们两举止亲密,心里就敲定了他们的关系,眼里露出不屑的目光,自己回房间去了。
两人安静的吃饭,看得出来都不喜欢在饭桌上说话,穆野偶尔给朱厌夹点菜,使得朱厌越吃越慢,他不知道朱厌墨镜下已经两眼泪汪汪了。
十几分钟的沉默漫延不出尴尬的气氛,反倒显得温馨。
等吃得差不多,朱厌才说,“你以后会结婚么?”
朱厌问得太突然,穆野反应了一会才答道,“会吧。”
朱厌问,“和女人?”
穆野笑道,“哪能呢,我只喜欢男人。要结婚当然是和我喜欢的人。”
朱厌像个好奇宝宝样继续问,“你天生就是歪的吗?我是说,你以前有碰过女人吗?”
穆野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问这些干什么?”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年少的时候,也许试过吧,然后发现对女人没什么感觉。”
朱厌的手指几乎要把筷子扳断,他的声调不自觉的提高了些,“试过?”
穆野不自在的咳嗽了下,“你是不是听我的糗事会开心?”
朱厌已经在暴走边缘了,上一句还是我就是你的试验品,下一句已经变成我是你说不出口的羞耻!
他在钻着牛角尖,于是很打脸的说,“对,我就是想听,你不说出来给我乐一乐吗?”
这样太欠了,穆野没忍住又用力扯了扯他的脸,“你确定你不是在吃醋?”
朱厌冷冷的说,“你搞错了,我们只是干过几次的炮.友而已。”
炮.友?我看是小别扭才对。穆野腹诽着,喝口酒斟酌了下用词,“小时候那会,我有一群狐朋狗友无法无天的,老跟他们在一块混,有次跟着去了个派对玩儿,结果喝得醉醺醺的,第二天醒来发现可能和人做过,但是完全没有印象,这事被朋友笑话了好久,说我那儿小。”他说着自己笑起来,凑过去贴近朱厌压低了声音,“但是后来在硬拳政策下就没人再敢笑了,至于那儿是不是小,你最清楚了。”
归根究底,这都是朱绿的错。朱厌很快给心目中的好爸爸找到了借口,他稍稍平复了下心情,不知是因为刚喝了热汤,还是因为穆野的话,脸颊微微透红,“所以你对女人没好感?”
穆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