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绿的眼底霎时闪过暗光,“你知道多少?”
发现他没有试图掩饰,巫维浅对他又有了点改观,站在高处继续看着外面的晨曦,“不多,刚才才想到的,年纪大了,很多事有些后知后觉,不过总比不知不觉要好。”冰冷的表情,看不出多大怒气,有点自嘲的意味。
“他是故意接近你?”薇薇安马上反应过来,满怀敌意的眼神尖的像针。
是不是故意,甚至那场演唱会里发生的意外,是不是出自某些人的授意,还有之后酒吧里遇到的疯狂歌迷,这些到底是不是巧合?
从黎凯烈脸上就能看得出答案。
倒是那些记者们旁观者清,早就在无意中问出过这个问题。巧合?真有这么巧的事?
第18章 引诱和沦陷
演到一半的戏被人看穿,黎凯烈没有半点局促尴尬,反而显得坦然,被巫维浅咬破的舌尖舔了舔嘴唇,眼里流露异样的灼热,“那帮老家伙这次遇到敌手了,他们低估了你。”
伤口的痕迹在光下非常明显,让人想起不久前点燃身体的热吻,巫维浅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转瞬的打量没有逃过黎凯烈的眼,他露出隐约的笑意,“这是场戏,不过借你保护莉迪亚的事也是事实,我是有克劳迪家族的血统,但我不是他们的人,这次是受人所托,替他们找件东西。”
克劳迪家族,在好几个世纪前就是有名望的贵族,但他们的名望不在表面,而在暗处,那时候的英国女王在某个特殊时期为了做一些特殊的事而存在的家族,这个家族里有太多秘密,多到遭人猜忌,在皇室权力被分割的今天,处境尴尬,但凭借昔日的辉煌,仍在表面的世界之下拥有一席之地,不容忽视。
同时还有一种说法,传说克劳迪家族的人都具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这也是各方势力不敢随便动他们的原因。
“没想到这件东西居然是‘永生’,那帮老家伙是开始怕死了。”说起家族里的掌权人,黎凯烈的语气并不尊敬,甚至能听得出反感。
“然后呢,找到之后你准备怎么做?杀了我?从我身体里拿走?你连要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故意流露出轻视,但对于现在的局面确实感到可笑,巫维浅那微挑的眉毛和微抿的嘴角,无不显示出这一点。
在薇薇安充满威胁的注视下,黎凯烈视而不见的上前一步,手掌按在那个血红的十字上,“刚才我已经割开看过了,只有子弹,要不然你让我再打开一次,看个清楚。”
“我喜欢在你身体里的感觉。”靠近,暧昧缓慢的话里却充满异样恐怖的威胁,他的手用力,被子弹击伤又用刀割开过的位置渗出暗红,巫维浅突然按住他的手,“好啊,你如果可以拿,就把它拿走。”
在黎凯烈诧异的瞬间,薇薇安露出了悲哀的神色。这不是自愿的礼物,而是被迫承受的十字架,永生不是辉煌,只有数不尽的岁月堆积而成的沉重。
“它不是实物,你可以称它为诅咒,就在我的血液里,在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你替我拿走吧。”放下手,巫维浅看着远处,他的表情没什么特别,薇薇安突然冲过来把黎凯烈推开,“你知道什么?你以为这是他想要的吗?这该死的‘永生’!它不是恩赐是折磨!谁想要就拿去!有本事你来拿啊!”
尖利的童音变的扭曲,空气里浮起哀恸的余音,像天使被折断羽翼时发出的哀鸣,薇薇安像个真正的孩子那样哭了起来,抱紧巫维浅,“维尔特,让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他拍抚她的肩膀,“你累了,薇薇安,你需要休息。”他把她放在角落的一个单人沙发里,在他的拍抚下,她慢慢睡着了,每次动用过她的能力,薇薇安的情绪就会变得激动,这时候的她身体状态很脆弱,非常疲累,如果不是黎凯烈在这里,她早就昏睡过去。
往门口走,巫维浅经过楼梯的时候开口,“我们下去说。”
不等黎凯烈反应,他已经下楼,薇薇安比他年长,很多时候会给他一些好的建议,但同时也因为保有孩子的外表而有些矛盾的特质,她依赖他,以至于他和她相处的方式反而有点像是父女。
黎凯烈跟着他下楼,他很想知道这次的事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她是达维拉人,天生的女巫,落到她手里,那个杀手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难道你没兴趣知道那个组织的内幕?”适应环境和变化的能力比任何人都快,黎凯烈跟在巫维浅的背后,让走在前面的人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达维拉人是传说中吸血鬼的后裔,如果称他们为使用血液的魔术师,他们会更高兴。”与前一刻的气氛相比,现在的巫维浅显得更加冷漠,他回答对方的话,但态度说不上温和。
“如果你早就知道我是来引诱你的恶魔,你会怎么做?”突兀的问题随着环绕下来的手臂一起圈住巫维浅,他们停在楼梯口,经过一夜,破碎的窗户外面已经能听见汽车开过的声音,带着狗晨跑的邻居正经过草坪外面的空地。
黑夜过去,光亮照进满是狼藉的客厅,地上有碎片和血迹,还有满是弹痕的沙发,听见台词似的问话,巫维浅垂眼看着楼梯角落的阴影,“谁引诱谁,还不一定。”
空气里有一刹那的暧昧粘稠,黎凯烈似乎没想到这样的回答会出自巫维浅的嘴里,但是他接着就发现这是狡猾猎物的一次反击,疏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