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漆黑长剑上拿下那片毫发无损的枯叶。
宫时也垂下剑尖。
两人四目相对。
略高的白衣男子开口道:“你的剑,剑鞘何处。”
手中黑剑再次软下,犹如一团跃动的火焰的金狐狸答道:“剑鞘?素环没有剑鞘。”
“为何没有剑鞘。”
素环被骨节分明的长指一圈圈缠回腰间,宫时一点点抚平罩衫上细微褶皱,他微微颔首,凤目光华流转:“素环没有剑鞘,不需要剑鞘——因为小爷的身体,就是素环最好的剑鞘。”
“……”
“咯吱。”
一片静默中,孙秀青忽然后退一步,踩碎一根枯枝。
“孙姑娘?”
宫时似被惊动,面具后漂亮精致的凤目微动,转而看向孙秀青。
他上前几步,自西门吹雪身旁错开,关心道:“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差?是觉得冷吗?”
“我……没事。”
孙秀清青面色煞白,嘴唇发灰,乍一看去犹如重病缠身,十分可怖。
“可你脸色真的不好。”
金狐狸又靠近孙秀青几分,他细细打量后者一番,回首对原地未动的西门吹雪道:“西门庄主,小爷对歧黄之术一窍不通,你医术高超,快来看看孙姑娘。”
——我不需要你关心!
孙秀青在西门吹雪抬步的同时又后退几步。
西门吹雪,我那么喜欢你,可你却在别人的提醒下才肯看我一眼!
“我,我真的没事。”
女子面上浮现几丝薄红,她看向西门吹雪:“真的……我只是需要回去一趟喝点姜汤,不必担心。”
话落她不待两人有所反应,拎起裙摆,转身跑远。
“孙——”
金狐狸不解而疑惑的看向西门吹雪:“西门庄主,你看出孙姑娘怎么了吗?她看起来真的不好。”
“西门吹雪。“
“啊?小爷知道西门庄主你的名字。”
“以后叫我西门吹雪。”
“那西门吹雪,你看出孙姑娘是否生病了没有?”
西门吹雪送给金狐狸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宫时:“小爷真的对歧黄之术一窍不通,剑神你倒是说话盯小爷干啥,小爷说了无数次了不和你比剑。”
西门吹雪:“月事。”
宫时:“……”
宫时:“哦。”
宫时:“所以什么是月事?严重否?需要喝药否?”
西门吹雪:“……”
金狐狸捂唇偷笑,偏生眼神各种无辜:“剑神你快给小爷解释解释,什么是月事?”
西门吹雪:“……”
看出对方故意假装不知的剑神一拂雪白长袖,转身便走。
“噗嗤。”
金狐狸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盈的跟上白衣男子,不肯安生:“西门吹雪你别走呀,为什么不解释?小爷我真的想知……”
两人愈走愈远。
小树林再次安静下来,唯留落叶依旧。
孙秀青跌跌撞撞,脑中思绪繁杂,一路上连是否遇见他人也不知道,径直跑回万梅山庄外暂居之地。
她被带回万梅山庄,却未能入住,就算这暂居之地亦在万梅山庄名下——或者说方圆百里都在万梅山庄名下——不过多了名下二子,实际却有天差地别。
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中怒放的秋菊随风摇曳,藤椅上方渐渐转红的枫叶绚烂夺目。
这是很舒适的住所。
——但这里不是万梅山庄。
孙秀青怔怔的站在院中,脑中忽然闪过一幕幕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