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喏了一声将盘子放在了煜霜的身旁,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启山走出了房间。张启山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自从外面不知道谁传出来了张大佛爷对戏班子的角儿二月红有非分之想后,整个戏班子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充满敌意。
“我要走了!”看着懒洋洋的半躺在贵妃榻上的美人儿,张启山觉得如果对方真是个女人,怕是自己也要心动。说到底男人还是犯贱,明明家中有,却依旧是窥探着外面田地里的野花,觉得来得更香。
“佛爷这要走,关二月何事?”煜霜白净修长的手指从桌子上挑起了信件,漫不经心的说道,“二月何德何能,竟得了佛爷这种大能的关照?红儿说到底还是出身卑贱,戏子不过是下九流……”
听着二月红自嘲的话语,张启山觉得心里涩涩的。外面的传言他也并非是没有听见,只是偶然听起了还有些小小的开心,毕竟传的二月红倒贴了自己,却不是和实际情况一样是自己对他有着难以诉说的心事。
“叶煜霜!”张启山抬高了声调,打断了二月红的话。他不喜欢在对方的脸上看见这种自嘲的表情,更不喜欢听见对方诉说自己的卑微。他知道的二月红应该是骄傲的,从容不迫的,而不是和现在一样,满脸的卑微和不甘。
这个人,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算了,不过是戏言,佛爷还是不要当真了!”二月红抬眸,眼中的笑意没有遮拦的被张启山看了个透彻,发觉对方不过是出言逗逗自己,但是张启山却莫名的不怎么生气,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心疼在其中。
他少年丧母,青年丧父,一个人沦落到了母族却受人欺负。但是他很幸运的遇见了眼前这个人,他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虽然自己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是这个代价和对方帮助自己的比起来,九牛一毛。
但是眼前这个人,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少年的时候失去了父亲,一个人撑起了戏班子的大半天。后来靠着戏班子发家,却能够迅速在南方崛起,打造了一个如迷雾看花的叶家,成了南方说得上话的家族,有付出了多少呢。
“二爷!”张启山看着二月红声音铿锵有力,“我们交往如此,你就喊我的名字吧!”
这倒是有些出乎了煜霜的预料,他以为张启山这么被自己打脸戏弄,不恼羞成怒也会挥袖离去,结果这突然转变的画风是怎么个情况:“那,启山打算怎么叫我呢?”带着笑意的打量着张启山,“二月洗耳恭听哟~”
知道对方总是这么出人预料,张启山勾起唇角给了一个笑容,“阿红!”
烂熳一栏十八树,根株有数花无数。千房万叶一时新,嫩紫殷红鲜麴尘。泪痕浥损燕支脸,剪刀裁破红绡巾。谪仙初堕愁在世,姹女新嫁娇泥春。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闲折两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似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奇芳绝艳别者谁?通州迁客元拾遗。拾遗初贬江陵去,去时正值青春暮。商山秦岭愁杀君,山石榴花红夹路。题诗报我何所云?苦云色似石榴裙。当时丛畔唯思我,今日栏前只忆君。忆君不见坐销落,日西风起红纷纷。
张启山对二月红,有着难以启齿yù_wàng,但是他想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对方了。
二月红对张启山,有着万分敬佩的心,但是他想他还是比较喜欢逗弄这个扑克脸。
飘散在蔚蓝天空之中的回忆
第21章 丫头
张启山走了之后,春香楼成了煜霜经常去的地方。左右戏班子里有阿四在那里指挥着,他除了每个星期固定的走上那么一两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巧着春香楼在长沙最繁华的一片大街上,他便定了包厢时常在这里坐着。
煜霜很喜欢坐在窗边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会嫌烦,经常一坐就是这么一天。底下接到的芸芸众人功名利禄似乎都离他远去了,这种不同于一个人坐在庭院里赏花落叶的情调,他就是莫名的很喜欢。
不过很快煜霜的注意力就被不远处一对儿人吸引了,远处一个壮汉背着一个穿着碎花衣裳,扎着两个辫子的妙龄少女走在大街上,旁边的人群非常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由着两个人慢慢的走着。
这是卖女支女,煜霜也是知晓一二的。这边卖女支女,都是人fan子背着闺女,从闹事走一圈,算是昭告说这个丫头就要被卖进去了。谁要是打抱不平,或者是看中了,就在这一圈里站出来,拿着银子赎了她。
但是一旦过了这一圈,就不是他们再能够干预得了。这一圈同样也是在告诉那些达官贵人,今天楼里有好姑娘等着□□,如果有兴趣可以准备好银两等着打点打点,看谁能够赎了这姑娘的第一次。
煜霜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所在的这个春香楼,算是长沙数一数二的大楼面了。所谓一圈的□□往往就是这个楼面,终点也是在这个楼面。所以张启山走了不过一个星期,他偶尔过来坐了坐,也已经看见三四个姑娘被送了进来。当然其中也不乏半路被那些油头粉面的达官贵人赎走的。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态本就不太平,多少人自身都难保了,养着一个等着外嫁的闺女又无法传宗接代,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穷苦人家的丫头,被卖进这种地方,也未免是什么坏事。
且不论她们吃穿不再愁,如果真的遇到个好的恩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