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玩投名状这么高端?”我意外道。零点看书
倒是可以理解——作为一场窝里斗,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就是,你根本不知道谁是自己人,谁在阳奉阴违,谁是墙头草,谁会在背后捅你刀子……
投名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这个解决方法实在太过血淋淋了些,毕竟大家都是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下得去手?
“说起来,要是投奔杨彩凤或者另外那两位堂主的势力,不用投名状这么麻烦吧?”我问道。
“那倒是不用。”大汉道,“可大伙儿都觉得,真要选一个新的鹰爪王,还是连门主靠谱哇。”
“没错。”我点了点头:“所以……鹰爪王这次出事,得好处最多的那个人,就是连鹰啊。”
大汉听我这么一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怎么,你也这么觉得?”我道。
“那是……”大汉吞吐道,“门主之间的事情,咱们这些喽啰哪有资格操心?反正鹰爪门别散,往后还是吃香喝辣就成。”
“难道就没有鹰爪王的死忠出来说话?”我皱眉道。
“有倒是有。”大汉急忙道,“不过说了也没用,鹰爪王不在,说什么都不好使——最后,这些人一部分跟了杨门主,一部分离开了总舵,还有一部分被连门主……咔嚓了。”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望着我。
哼哼,大概是想起了我血鹰使的身份,担心我也是鹰爪王死忠份子罢。
“果真是树倒猢狲散啊。”我感叹道。
“没有散吧?”大汉寻思道,“要让俺说,最大的鹰爪王死忠,不应该就是连门主么?”
“哦?”我摸了摸额头,“对了,你知不知道连大小姐的下落?”
“姑奶奶啊。”大汉道,“她早回来了,不过她好像不同意她爹的做法,把自己锁在屋里不肯出来。”
“那……杨鱼呢?”我又问。
“杨少爷的事,小人实在不清楚。”大汉道,“有人说他回来了,但谁都没亲眼见着,又传他出了什么事,就剩半条人命,可也没凭没据。”
“原来如此……”我沉吟道,“行,那就走吧。”
“走?”大汉愕然,“去哪?”
“当然是去找姑奶奶。”我笑道,将他往前一搡,自己慢悠悠跟在后面。
有个人在前面做挡箭牌,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多了。
一路上,时不时就能看见有人从草丛、屋角、阴影之类的地方跳出来,偷袭那些没头没脑在大路上闲逛的人。
但事实上,那些闲逛的人往往也不是什么善茬,十个里面倒有五、六个能反杀成功,溅上一身鲜血……
鹰爪门总舵的七廊九桥三十二条路径,此刻都被染成了赤红,空气中弥漫着催人作呕的腥臭味。
“你看看,这还是你想要待的鹰爪门?”我咬牙道。
就算将来尘埃落定,新门主坐稳了第一把交椅,经过这一场无情内讧厮杀的鹰爪门,还能找回当初的凝聚力?
恐怕只能在无尽的怀疑与猜忌之中,逐渐沦落到名为‘暴虐’的深渊内去吧……
“这……这都是被猪油蒙了心啊。”大汉捶胸顿足道,“老四!何老头每次都给你留菜,你也砍得下手?小乌,大细眼不是跟你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么?赤海佬……”
前方一片惨雨凄风,个个都杀红了眼。
我一路叹息,缓步而行。
当然,总有不开眼的往我这边冲。
而且不止一个!
如果内力还在,别说一个两个,就是十个八个咱也不放在眼里。
可现在虎落平阳,没办法,只能怂一点。
我一怂,结果就是走在我前面的大汉,要替我挨刀子。
在他挨刀子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捡起一根婴儿手臂粗的树枝,对着敌人脖子狠抽一下,基本就能解决问题了。
抽!抽!抽!
我的问题是解决了,可大汉的问题才刚来——等走到鹰爪后院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浴血,眼瞅着只剩半条人命。
“你……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内力全无,想救他也救不了,想了想,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表示一点敬意。
“俺,俺叫杨在山。”大汉喘息道,“血鹰使,俺不怪你……这刀子割在肉上虽然疼,可至少俺的心是清醒的。拿起刀子走上这条道,俺就料到早晚有这么一天,死不可怕,怕就怕做个糊涂鬼啊……啊……”
大汉,卒。
“我到底是害了你,还是帮了你?”我摇摇头,走进了女眷居所。
此时的女眷居所,到处一片死寂,花盆被碰倒了,碗瓢摔成粉碎,晾晒的衣服胡乱散落在地……
幸好,场面虽然狼藉,却没有明显的血腥味。
我向四周望了一圈,并不能确定连欢愉的房子是哪一间。
“二姐,二姐!”我扯着嗓子喊起来。
喊了一会,侧旁有扇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虽然开着,里面却黑洞洞的看不清情形,也没有人说话。
这……该不会是陷阱吧?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砰!
门猛地关闭。
随后,微弱的火光逐渐亮了起来。
昏暗中,照见一张张憔悴的脸孔,或苍白,或枯黄,或焦黑,或斑纹……
唏!
何方妖孽?
“你们这是几天没睡了?”我惊讶道。
她们我曾经见过(不要问在什么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