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还忧心着不知这样不易烂的粗麦会否连芽都发不出,哪知它用来发芽却是极好的,且那芽蹿得很高,比大麦的芽要高不少,且最终发酵出的麦芽糖浆的甜度要更为甜上几分。
他是不会跟夏侯乙说这东西里面有粗麦的成分的。但其实他又觉得即便让他知道了去也是没什么的,因粗麦在这里连牲口也不要吃,这并不是粗麦本身的错误,这只是因这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去利用它。如将它发出芽来,得到麦芽糖,就是很好的一个用处。不过这么看来,制麦芽糖似乎也成了这里的粗麦的唯一用场了,不像他以前那儿的大麦,还能用来做麦片,或是与米一起煮粥。
等他提着一个罐子正经站到了夏侯府的正门前时,才忽又意识到不知这么过来是否太唐突了,因也不知夏侯乙在不在他府上,且也不知他是否有要务正在处理着,又或是正在会客。
范禹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就这样盲目地走了过来。他原地踌躇着,那守门的两个门吏也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最终还是上前去,让这门吏中的一人往内通报一声,就说范禹找他们宅主有些事。
门吏进去通报了,出来后就说让他去书房找他家主人便是了。
范禹进了这宅子后,经过一长方形竖着的大影壁,左转经一抄手游廊,一路来至夏侯乙书房门前。他敲了门进去,见夏侯乙正伏案写着点什么。他就拎着那白瓷罐子走了过去。
夏侯乙一见这人拎了个白瓷罐子来他家找他,就打趣道:“哟,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啊?我可不像你家里那个,还爱吃蜜。”他因还记得上回范禹给家中祖辛打蜜一事,记得他手里也是拎的这样一个白瓷罐子,就也当是他拎了罐蜜过来。
范禹说:“哪啊?不是蜜,不过也是甜的,我做的手工凉棒,很提神的。白天伏案做事,晚上熬夜想事情时来一小截可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