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万成苛说道:“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现下有主顾要这本《符纹通法》,乃是一笔极大的生意,你怎能因私废公?”
另一人声音徐子青并不熟悉,语速极快:“如何是我因私废公,做生意原本就要信守承诺,骆前辈早先就与我说过,他因着功劳点不够,要凑上几日。待凑到了,便来将这本通法带走。如今岂能人横插一手?”
万成苛又道:“这也不过是口头约定,既不曾交纳定金,也不曾说清具体的时日,更不曾签下契书,怎能当真?若是那骆前辈时时不来,莫非还要一直等下去么?而我如今招待的这一位前辈不计资费,显然是能现过手的交易,自要以他为先,才是我等经营之道。”说罢他一声冷哼,“我看你是不愿将这笔生意记在我的头上,也是,五十万功劳点中抽去一分,也有五千功劳,如此多的抽成,你自然是想要自个得去。”
那另一人有些语塞,万成苛显然说中了他的心事。
《符纹通法》一本需得五十万功劳点,乃是极大的一笔财富,寻常人极少能拿得出来。而哪怕是精研符纹之人,往往多半也只会择与自身属性相合的符纹研究,且如此通法这般贵重,自是极少有人问津。
现下也不知是因着什么,居然一月之内有两人想要拿去,只是有不同两人都想抽成这笔生意,便生出了矛盾来。
那与万成苛争执之人不肯放弃,立时又道:“你也知骆前辈何等惊采绝艳,他一身制符之术非同小可,若是他得了通法,对我们天工阁也有好感,日后要与他攀扯关系,就容易得多。可要是将他得罪了……待日后骆前辈技艺大成,与我等过不去,到时候你可莫要后悔!”
万成苛噎住,旋即梗着脖子说道:“你又安知我招待的这一位前辈能够招惹?他如此年纪就有如此多的功劳点,身后岂会没有靠山!”
两人这般争论,互不相让,很快就都是脸红脖子粗了。
徐子青微微皱眉,到底是听不下去,就走出几步,说道:“万成苛,怎么还未挑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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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嗓音清润好听,可原在争论的两人却霎时噤声了。
万成苛听出来,这正是本应在里头等候的那位前辈,立刻就有些惊慌。
他之前为了讨好于他,那般主动争取,可此刻才发觉竟因着与人争执而回去晚了、使那前辈寻来,怎能不手足无措?他心中暗暗后悔,哪怕是方才使出些强硬的手段呢,也比现在强些。只怕这回讨好不成,反而要被问罪了!
心惊之下,万成苛很快地平静了情绪,堆起了满脸的笑容迎上去:“前辈怎么过来了?我正要将通法送去,谁知竟慢了一步,还望前辈莫要怪罪。”
徐子青朝他点了点头,看向另一人。
那是个身材略胖的青年,面颊圆润,一双眯缝眼,看着有些市侩。
他见到徐子青来,一瞬也明白了他的身份,虽然还有不甘,却也只能低声开口:“晚辈应鹏,见过前辈。”
徐子青很清楚他们两个争执的缘由,但不去计较。他如今只晓得这本通法另有旁人想要,可他自个却也不能放手。
需知符箓之道所涉广博,往往不能以神识刻录,非得书写不可。而若是一名符箓师不了解之符纹,也不能将其完整写下。故而那本《符纹通法》所著者定是一名通晓这些符纹的大家,修为只怕更不知到了什么地步,其所遗留下来的符纹也必然是他手迹,就是无比珍贵了。
而且既是手迹,其中定然也能泄露出一丝那位符箓大家对于符箓之道的理解,能得到这本通法,在理解符箓之道时,也能事半功倍。也才会要那般多的功劳点换取。
徐子青便不多说,只看向万成苛,问道:“通法可拿来了?”
万成苛面带笑容:“前辈且放心,晚辈已对管事说定,只消前辈随晚辈去管事那里划个账,管事就将通法双手奉上。”他说到此处,仍怕徐子青多心,更加细心解释,“通法太过贵重,以晚辈的身份不能将其过手,才不曾这般拿来,还请前辈千万见谅。”
徐子青暗暗一叹,心道,想来也是如此。这万成苛不过是个在天工阁做事的仆役,那等珍贵的通法,若是轻易就被拿来拿去,也未免太过儿戏了些。
想毕,就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引我去见管事就是。”
万成苛喜滋滋带徐子青离去,而那应鹏无奈,只能悻悻看一眼万成苛,就扫兴而去了。这笔生意,他是注定插不上手了。
余下之事便很顺利,徐子青很快划出了五十万功劳点,换来了那一本《符纹通法》,是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储物戒中,唯恐有半点失误。而后他为研究基本灵纹,将下品灵符要了两百张,中品灵符五十张,上品灵符十张,总共又花费了数万功劳点,喜得万成苛眉开眼笑,简直将他当做了活祖宗一般伺候着。
末了徐子青要离去,万成苛更是依依不舍,只盼着徐子青再来上个十七八回,好让他再多多赚上几笔。
徐子青离开之后,就直接回到小戮峰。
此山山前并无护山大阵,唯有一道关卡,便是云冽布下的剑意。
不过徐子青在进入之时,并未被剑意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