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想了很多次马医生为什么会主动把他的房子那么便宜的租给我,然而一直想不明白。那房子不豪华,不梦幻,但我输入密码门打开口后,我一脚踏进去的瞬间,安全感,这种女性常挂在嘴边追求的感觉。一见钟情和缘分有时候不单指人和人,还有人和物。
而我也没有想到我和路向北的第三次见面是在这个房子里。
套房的复式设计,厅里是暖色调,墙壁的挂饰和家具的选择都很有活力,我随意张望了下,扛着箱子先奔上了二楼,毕竟马先生租给我的只有二楼。木质的楼梯和扶手上去,转一个弯,加起来大概十个阶梯,楼梯口到达正面是个独立卫生间,左转卧室,右转小书房,卧室的窗帘拉开是个小型榻榻米,呈弧形,我想冬日阳光好的时候,在这儿铺张毯子晒个太阳,我可以舒服一整个冬天。我本以为无人居住会蒙上厚厚的灰,但手指摸过每一处时,都干净得很,我迫不及待的收拾行李,装饰好了自己的天地,原本只想着当个宿舍住,这会儿却想当个家对待。
全部整理完,我觉我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躺在我的新床给马医生发了消息说房子太棒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到时才刚是午后,醒来发觉已经到傍晚,照平常我在家的习惯,从我的床上爬起来大概可以听到我妈煮饭的声音,可这会儿却寂静得很,下午睡眠醒来后我总会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恍恍惚惚会忘记发生什么,几点几分在哪里做什么。扫一眼在的房间,我摆上桌子的电脑和其他小玩意儿,才想起几个小时前我是多欢欣鼓舞来到了这里,哦,我确实是搬了家。嘴巴里有点干,还没全醒,脑子依旧昏沉扶着楼梯扶手下去,想出门买些水。
我有些恍惚着到了一楼,瞄见靠近阳台的窗户边,有人正微仰着头喝着水,初夏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门窗照进来,喝水的人侧着身,在他身后打出很好看的光,线条修长得跟幅艺术品似的。他转过来,眼睛飘过我,拧上手中矿泉水的盖子。
“路向北。”我认出来了,轻轻喊了下,像打招呼那样。
他走近,“你好像刚睡醒。”
嗓子干得厉害,“嗯”的声音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发出声,但我突然反应过来,他是路向北没错,我是刚睡醒也没错,但我们这不是大街上的偶然遇见,是在要吃饭睡觉的屋檐下对着话。
我觉得我一定是做梦,还没睡醒,赶紧闭上眼睛又睁开,以为看的会是天花板,结果依然是路向北那张毫不惊讶淡定自若的脸。
我听到按钮“嗒”清脆的声音,路向北把灯打开,光亮刺激了视觉,我眨了眼睛,再去注意房子里的这个男孩子,看得清楚些,脸上有珠珠清晰的汗,鬓角和额头头发丝有些浸湿,一身球衣,应该是刚打球回来。
我这时似乎应该像偶像剧的女主角尖着嗓子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啊啊啊。”
然而对方虽然是个异性,但在我眼里却只是个男孩而已,这种惊慌失措的剧情让我这么个成熟稳重的女性在一个孩子面前上演的话,我会觉得幼稚。
觉全醒了,我干渴的嗓子咳了几下,问,“有水吗?”
他指指厨房,“里面,冰箱里有。”
我走去厨房想着我待会儿该怎么理清现在的状况,而冰箱打开后,我发现里面除了水什么都没有,连过期的面包都没有。水倒是喝得很高级,711这种便利店才有售,价格大概在十块。也不知道该说他生活到底是讲究还是随意。
我走出厨房,路向北已经坐在餐厅的椅子上。
我拿着水拧开,路向北先问我,“看你的表情好像并不知道我也住这里?”
我点点头,“看你的表情好像之前就知道我会住这里?”
“今天早上还没有睡醒的时候被通知的。”但他说这句的时候明显有怨气。
“这个,我也是昨晚才决定搬家的。”从想搬出去到搬到这里来也才一天。
“你如果没有想现在立即搬出去的话,我们来谈谈细节吧。”
“我现在为什么要想立即搬出去?”好笑,老子好歹也算付了房租,我到哪儿找这么便宜的房子,再说了,跟你做室友我又不吃亏。
“那好”,路向北准备了两张纸,一张递给我,“这是住宿公约,为了保证接下来日子我们能互相尊重互不干扰,你看一下,要是没有问题,签个字吧。”
“签字?”我随意看了下这份守则,这孩子还来真的。
“嗯,签字,这份公约决定你一个月的租房合约能不能续约。”我抬头看路向北说话的样子,咧着嘴跟我讲这句话,但一脸假笑。
我喉咙里轻“哈”了下,像是在无奈路向北的幼稚,毫不迟疑地签了下去,搞得跟真的一样,又不是跟我爱豆同一屋檐下,头顶同一片瓦而已,我还能被吓走。路向北看我签好,在他手上的那张纸上也签好了字,再递给我,我一看路向北的签名,这真不像是将来要当医生的人,字体虽然称不上好看,但一笔一划清清楚楚的。
都签好后,路向北竟然拿起一份贴在餐桌边的墙上,我问,“你这是要我全文背诵啊,每天一吃饭就看这东西两眼。”
路向北贴好,友情告诉我,“出门向南直走会有一些吃饭的店,十字路口有大型超市,楼下有公交,再往前也有地铁。”
“哦。”我站起来推开椅子,“向北,向南是往哪里啊,我分不清东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