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赏的两亩地还被舅舅一家争着要了去,至此没几年母子二人便一贫如洗。幸而夏家是大族,又富贵,念着情谊,每年多少给点,方能如此度日。
窘迫之时,少不得四处借点来补贴家用再想办法换上。所以有了今日这一出。虽然夏芸对这些事从小也习惯了,但人非草木,还是免不了受些气。
雨点渐渐大了,打湿了衣襟。
夏芸加紧了步子赶回家,若是淋了冷雨病了,家里不仅没钱请大夫吃药,又要无端的使母亲担心。边想着边快步往家里赶去,雨天路滑,夏芸仔细着脚下的路、越过水坑而过。
却不想扑通一下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额头生疼,他忙退了一步,待抬起眼看时……
就看到那人一脸凶神恶煞样。
面前男人八尺身高,生的身材魁梧,面皮带古铜色,浑身肌肉紧致,张扬而有力量。
此人正是篱二,在衙门担任个小职务,也是这一带有名的霸道主儿,偏又凑巧是自己的邻居。
夏芸见他面带怒色,正欲说话解释自己是无心冒犯。
却不想那人却又突然看着自己笑了,还凑过身子过来。
“好俊的小郎,怎么一个人?跟着哥哥喝酒去,你道可好?”说着还痞里痞气的用咸猪手在夏芸白净的脸上摸了一把,一股子酒味。
事出突然,夏芸见状吓得不轻。这平日里篱二都没怎么跟自己说过话,他何时存的这等心思?夏芸的脸红了又白。
篱二见面前的佳人呆愣着,笑的越发开了,便道:“梨园馆的日子想必闷得很,瞧瞧美人儿都闷傻了,莫怕,哥哥带你找乐子去!”说完就搂过来要亲嘴。
这里夏芸脑子倒是转的快,一听梨园馆便明白了。
这里梨园馆可不是金陵那唱戏的梨园,而是这街上有名的小倌处所,好男色的王孙公子哥儿们成日里逗留在这儿。他敢情是把自己认成小倌儿了?
篱二凑近时,夏芸只闻到一股呛鼻的酒味儿,便知道他喝多了。来不及和他分辨自己哪里像小倌儿了,夏芸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脸,忙伸手去推开他。
然而两方力量悬殊,对方丝毫不动,反直直的凑了过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忙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篱二嘿嘿一笑,依旧亲了过去,幸而直直亲在了盖住的那只手上。
细雨菲菲,染湿了两人的衣襟发丝。
夏芸几缕青丝占了水垂在如玉的脸侧,衣襟微微敞开,湿湿的雨水更是显得脖颈雪白细嫩。仿佛邀君品尝一般。
篱二见状眼有些微红,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手不安分的欺向他的腰带,竟向衣内伸去。
那有人一上来就扒衣服的?!!!
夏芸吃惊,一时又挣扎不开,不禁有些急了。此时巷子偏僻,经过的人少,有路过的几个妇人见状都赶紧拿伞摘了面孔远远的避开了。也没有人敢上来询问或者多看的。
“……这混蛋!越发得寸进尺了!”感觉到腰带被扯得分东离西,层层衣襟都松开了不少,夏芸直觉危险,想着狠狠的去推他,却撼动不了半分。
正是又急又无措时,一低头瞥见了他腰里系的沉甸甸酒壶,便伸手过去解。
篱二本就醉了酒,看着美人竟主动伸手过来接自己腰带,一时喜不自胜。手里动作竟也停下来了,就乖乖的看着他解自己衣服。
夏芸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大汉,突然乖乖的站在自己面前也不闹,面上还傻呵呵的笑着。
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想着要不要趁着这个空当儿逃了,可看着架势还差点火候,自己现在还逃不开,还得加点条件。于是继续伸手去接他腰间的带子。
粗汉子穿衣也不讲究那么多,没有什么多余的坠饰,单单的一条腰带,很简单的“哗啦”一声便扯开了。夏天穿的单薄,连带着里衣散开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胸膛。
夏芸也无暇欣赏什么小麦色的胸膛肌肉,赶紧趁着腰带散开之势,一股脑儿的取下了酒壶,拿在手里。
篱二犹自在那里站着看着他乐着,全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可不是他想的那样。
夏芸迅速一把开了酒壶盖子,身手敏捷的踮起脚将一大壶酒从他头上淋了下去。
酒壶开口大,酒香刺鼻,待篱二打了个喷嚏反应过来时,一壶酒已浇了大半。
酒遇皮肤一阵凉意沁骨,淋在他发烫的脸和身上,顿时似又清醒了不少,又有些混沌,正是昏昏沉沉神志不清之际。夏芸忙一把推开他,赶紧径自跑远了。
篱二醉眼朦胧中只看到了一个模糊地白色背影渐渐跑远了。
跑出巷口,夏芸才敢在一个拐角处藏了身,大呼了几口气。回想刚刚那一幕心内无味陈杂,惊吓多于羞恼,又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无熟人撞见。
☆、捡猫得恩人
雨势渐大,一直淅淅沥沥下到了傍晚时节。原本炎热的酷暑经过一场好雨的冲刷竟带了丝丝寒意。
夏芸回家时身上衣衫已是湿透了。
夏母心疼的不得了,忙叫小丫头绮儿上来给他拿了干净衣裳换了,又问他去了何处,夏芸只含糊着搪塞过去了。对舅舅的尖酸嘴脸只字未提,未免使母亲忧心。
一番交代后,夏芸便起身去了书房,随手捡了本书看。
掌灯时分,绮儿进来给他摆了晚饭。夏母独自在自己房间吃了,说是怕打搅他。
夏芸看着明显多了分量的菜,又瞅了绮儿一眼。
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