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2月2日,星期二上午九点,李亚静被推进了手术室,焦急的等待中,一个半小时后,李亚静被推出,从护士手中接过推车,看着推车上紧闭双眼的李亚静,石磊鼻头发酸,把李亚静推回病房,石磊小心翼翼的抱起瘦小的母亲,到手的分量让石磊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轻轻的把母亲放在病床上,盖上被子,石磊坐在一旁,握住了母亲不再温暖的手掌。
满是老茧的掌心,冰冷的指尖让石磊的心都慢慢的变的冰冷了起来,好一会,石磊接过李亚萍递过来的温热毛巾,轻轻的擦拭着母亲没有血色的脸颊和冰冷的手,麻药劲还没有过去的李亚静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看着这样的母亲,石磊感觉整颗心好像被人紧紧抓住了一样,疼痛的厉害。
下午一点,李亚静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石磊,下意识的笑了一下,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李亚静意识并不是很清楚,但这并不妨碍李亚静看到儿子时那一刻的笑容。
这个带着温柔带着慈爱的笑容让石磊露出了笑容,弯曲着脊背趴在李亚静头顶上方,“妈,疼吗?”
李亚静眨了眨迷蒙的双眼,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好一会却又摇摇头,三次不同的态度让石磊心底异常的酸涩,伸出大手轻轻的把母亲散乱的头发拢了拢,“妈,没事,疼咱就吱声,别忍着。”
李亚静笑了一下,缓慢的点点头,一整天的时间石磊始终陪在母亲身边寸步不离,晚上十点,石磊打回热水,给母亲洗了洗脚,又用温毛巾擦了擦脸,收拾利索的李亚静,在止痛针起作用后慢慢的睡了过去,看着沉睡的好像孩子一样的母亲,石磊第一次默默的祈求,祈求天上的神明,让母亲快速前进的脚步慢一些再慢一些。
第二天早晨九点,石磊把母亲交给李亚萍一个人来到了柳立国的办公室,而此时的柳立国正在看石磊母亲李亚静的切片报告,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李亚静的肿瘤是恶性的,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看到走进的石磊,饶是一向见惯生死的柳立国也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从小舅子口中知道,这母亲俩从小相依为命,收起心底的那丝怜悯,柳立国招呼石磊坐下,“小磊,你母亲的切片检查结果出来了,已经确定是子宫癌晚期。”
柳立国的话让石磊的心好像被大锤狠狠的砸了一下似的疼,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再次直观的面对,石磊还是心疼的厉害,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石磊微红着眼眶看向柳立国,“柳叔叔,我要带着我母亲的病例去省城,不试试别的医院我不甘心。”
石磊的要求让柳立国点点头,把准备好的病例、片子,切片结果装进袋子递给石磊,“你去医大总院,我师兄在那里上班,肿瘤科主任,你直接过去,我会给打个电话,你把病例全部给他看看,看看省城有没有办法。”
石磊接过档案袋,“柳叔叔,谢谢。”轻轻的说声谢谢后,石磊拿着装有母亲病例的档案袋离开了办公室,回到病房,轻声交代李亚萍一声后,石磊带好钱后匆匆的离开了油田总院踏上了寻医的路程。
当天下午三点赶到省城的石磊走出站台直接打车赶到医大总院,在六楼找到柳立国的师兄,医大总院肿瘤科的主任张梦天,早就接到柳立国电话的张梦天结果所有的病例,结合柳立国所说的情况又看了完整的病例、片子、切片检查后,给出了与柳立国一样的答案,不适合手术,保守治疗。
强行压下失望的石磊勉强扯出一丝笑谢过张梦天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医院,站在医大总院的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石磊好半响缓不过劲,就这样放弃了吗?不、石磊使劲摇了摇头,眼中蹦出不放弃的光芒,看着手里的档案袋,石磊匆忙赶往火车站,站在售票口,问清晚上有一趟开往首都的火车,但没有座号,石磊买了一张晚上八点开往首都的火车票。
走出车站,石磊在火车站门口吃了一碗面条后,重新回到候车室的石磊找个相对人少一些的角落,静静的站在边上等待着晚上八点的火车,而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半。
站在人声鼎沸的候车室,一身军装的石磊好像与所有人的相隔开一样,伫立在人群却又透出一股孤独与淡淡的冷淡,这样的石磊让人侧目的同时又不敢靠近。
石磊是典型的东北人,身高一米七八,因为军人的关系,身姿挺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神气,每一个看到石磊的人第一印象就是这小伙子长的真精神,但仔细打量却会发现石磊身上少了东北人特有的热情,虽然一身绿军装,但脸色却有些冷淡,而这种冷淡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能够人看出石磊天生不是一个热情的人。
晚上七点五十,石磊登上了开往首都的火车,手里只有一张站票的石磊,站在了两节车厢过道的门口位置,八点火车准时启动,咣当咣当的列车撞击铁轨声中,石磊只是站在门边透过不大的窗户看向窗外。
石磊希望这次首都之行能给自己一个希望,石磊不要求母亲痊愈,只要能够让母亲再多活几年就行,毕竟母亲才四十四岁,太年轻了,石磊不忍心母亲这么早离开人世。
一站又一站,第二天,也就是12月4日中午,站了一夜又半个上午的石磊终于到了首都,顺着人群走出车站,还没等石磊分清东南西北,就被首都卫戍区纠察连拦住。
石磊按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