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我是同年进的天冠,也是同一个经纪人,在我绯闻缠身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景师兄,另一个就是晶晶,”林雨欣靠着椅背,声音里说不出的疲倦。
肖祈甚再次听到有人提到那个名动一时的景安爵,不自觉往后视镜看了看,看到林雨欣脸上难得的脆弱。
“所有的人都说我与晶晶运气好,从一出道就有景师兄护着,在很多活动上景师兄也会带着我们,”林雨欣莫名的笑了笑,“再后来我们就渐渐的成了天冠的一姐,我与晶晶私下的交情也与别的艺人要好,这一次我真的没有想到……”林雨欣语带哽咽,错头看向窗外,不想让后辈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林雨欣省下了很多细节,单亚瞳当然知道,他拿出白色的手绢,递给林雨欣道,“雨欣姐,也许对于我们来说死亡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是当一个人痛苦的时候,死亡也许是最美好的解脱,而且,死亡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林雨欣接过手绢,触到少年的手指,很凉,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劝慰话语,“死亡是解脱?”
收回手,单亚瞳微微垂下眼睑,“死亡,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没有什么可悲的,也许韩晶眨眼就迎来了新的人生,什么情,什么爱,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也不过是眨眼间的烟云。”
林雨欣怔怔的看着少年,突然她有种错觉,眼前的少年仿佛早已经看透生死,死亡或者生存在他眼中不过是开始于结束的交替。
“可是人活着就要为自己好好活着,伤心过后就要开开心心的过着自己的日子,毕竟过了今天,就算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可是再也不会有一个重复的今天,”单亚瞳抬首对林雨欣轻笑,“所以,我希望雨欣姐难过后,就要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死亡时韩晶自己的选择,雨欣作为她的朋友,就要尊重的选择,既然这样,你何必又因为朋友的一个选择而难过?”
单亚瞳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林雨欣心也平静了一些,可是总有一种掩不住的怪异,至于是怎么样的怪异,她自己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不像是说出这样的话年龄。
看透生死,这样的境界,这个世界上有几人能做到?
而前面的肖祈甚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已经微微泛白,他在后视镜里看得很清楚,单亚瞳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没有丝毫刻意,也就是说,这就是他的心声,肖祈甚却觉得自己心中的怒火怎越来越大,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说出这样的话?
他把生命当成什么,一场游戏,如果是game over就完了,完全不用考虑自己身边的朋友还有亲人伤心与否?
“亚瞳,你害怕死亡吗?”林雨欣偏头看着身边的少年,“死亡,可怕吗?”她拉过少年的手腕,少年左腕被手表遮住的地方,露出一道深深的划痕,触目惊心。
其实在拍《临城》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少年左腕上的这道伤痕,她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能这样一个少年做出那样的决定。
肖祈甚从后视镜里只看到林雨欣拉着单亚瞳的手腕,并没有看到那手腕上的伤痕。
“你应该庆幸《临城》里面你的戏服足以挡住这个地方,不然以现在你的人气,不知道会有什么报道出来,”林雨欣揉了揉额际,“你过去的事情我没有资格管你,但是现在你既然叫我一声姐,我就不容许你这样看轻自己的生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单亚瞳的话有种怪异的感觉,因为单亚瞳的话中完全没有对生命珍惜,有的只有默然。
“雨欣姐,我不会浪费自己的生命,”单亚瞳明白对方误解了什么,无奈的解释道,“我只是决定活得随性一点。”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的看了眼手腕上已经不明显的伤痕,“这是过去单亚瞳留下的,与我无关。”
听着他满不在乎的口气,似乎的确不在意那些过去的事,林雨欣闭上眼睛,“到了叫我。”
单亚瞳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车内渐渐安静下来。他闭上眼睛,也掩去眼底些微的疲倦。
肖祈甚默默的开着车,直到那熟悉的小区出现在眼中,红色的法拉利没有经过保安盘问便直接开进了停车场,停了车,他回过头对闭目养神的二人道,“到了。”
单亚瞳很快的睁开眼睛,显然他并没有睡着,身边的林雨欣也睁开了眼睛,侧头对他道,“没有想到亚瞳住在这么普通的小区里。”
单亚瞳嘴角微微抽搐,“雨欣姐,这套两居室的房子是我签约飞娱后省吃俭用才买下来的。”
林雨欣看到少年苦哈哈的表情,心情好了点,抬头看了看有二十多层楼的普通楼房,嘴角微微上翘,“你以后就不会住这里了。”
单亚瞳没有问为什么,领着两人进电梯,然后到了自己的家,把钥匙扔到茶几上,“你们随意坐,我去拿酒杯。”
“我跟你一起,”肖祈甚忙跟在单亚瞳身后。